却说洛秀怜。
被孟开阳带回孟府之后,直接被禁了足;只是侍妾的身份,院子里还住着孟开阳的其他几位侍妾;以往洛秀怜身为孟开阳表妹时,可没少给她们脸色看,现在既然大家的身份都一样了,那还怕什么,没瞧见爷对她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吗?
洛秀怜被几名妾室死死地压制着,每日里不仅要做着下人的活计,甚至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打骂,吃食更是,比下人还不如。
她几次想要逃出去,却都被抓回来,打得半死;如此往复之后便再没有了心思;在不久之后的夜里,最终一条腰带,高悬房梁,终结了自己这糊涂的一生;当然这是后话。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四处光滑的石壁上,每隔几步就安放着珍贵无比的夜明珠,合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不难看出,这个地方,一处被精心打理过的石室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说话的是一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妪,她手握龙头权杖,双眼死死地盯着半跪在地上的女子,声音不带丝毫的语气。
“婆婆息怒。”女子声音微微颤抖着,“蓝儿也没想到那洛倾雪竟然会有此后招。”
“哼。”老妪一声冷哼,“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那点私心?”
“蓝儿不敢。”女子努力地吞了口唾沫。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可是过了几年皇后的日子,尝到了甜头,就忘了当初那些护着你死里逃生的族人了?”老妪的语气很是狠戾,双眼散发着浓烈的不愉,那种甚至恨不能将面前女子捏碎的浓烈恨意;“别再妄想着打洛倾雪的主意。”
女子始终恭谨地单膝跪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声音却非常的恭谨,带着微微的颤抖,对面前的老妪很是畏惧,“蓝儿不敢。”
“不敢?哼,那最好。”老妪沉声,“洛倾雪是少族长的,少族长是我们全族的希望;若是再让本宫知道你有半点僭越,哼,这流云国的皇后也该换个人来做一做了。”
女子猛然抬起头,那张原本高贵威严的容颜,此刻却是梨花带雨,双眸带着惊恐,“姐姐!”
“哼,别叫我。”老妪冷哼,似是被女子的声音刺激到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看来这几年你皇后的安生日子过多了?”
寇依蓝跪在地上,嚅了嚅唇,“蓝儿也没想到,那洛倾雪竟然会算计得如此精密;甚至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那些证人证词全都有据可考,蓝儿……蓝儿……”
“提前做好了安排?哼,人家能提前做好安排,难道你就不知道提前做好安排,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老妪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捂着唇,不住地咳嗽着。
寇依蓝抬起头,面带担忧,“姐姐,你没事吧,姐姐!”
“你姐姐早就死了,死了;以后叫本宫姥姥,姥姥!”老妪双眼迸射出一道精芒,“当真以为嫁到凤临国就没事了吗?”
“姐,姥姥,您想做什么?”寇依蓝面带紧张,“那凤城歌和容末……”
“怎么,你怕了?”老妪尾音微微上扬,竟是带着几丝刻骨的恨。
“……”寇依蓝不敢再开口。
“哼!”老妪双眼微微眯着,泛着危险的精芒;不过转眼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不屑,“靠你这个草包想要复仇,哼!容末是什么样的人,多智近乎妖;七岁就胆敢为凤城歌出谋划策,又岂会当真没有后招?你当真以为那凤城歌会无缘无故跑到流云国要求联姻?”
“蓝儿愚昧。”寇依蓝跪在地上,身子颤了颤。
“愚昧?哼,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老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当年冯望月与文韵诗号称云都双娇,感情更胜亲姐妹;这么久,洛倾雪与冯望月走得那么近,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儿警惕?在流云国的这些年,你都是做什么吃的,连云都城内这些府邸的消息都把握不住!”
寇依蓝,“……”
“文韵诗心仪宋廉青,甚至为他终身不嫁;为什么文丞相会突然答应与镇北侯府联姻,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老妪口口声声,字字句句全都好似重锤,狠狠地砸到寇依蓝的心上,她身子猛地一怔,然后又抬起头,望着面前的老妪,眼中还含着泪珠,带着深深的疑惑。
既然她已经算到了文韵诗不会任由他们不管,既然她已经算到了他们的后招又为什么不阻止;甚至都不提醒她?
“怎么好奇?”老妪轻哼一声。
“蓝儿愚昧,姥姥神机妙算,只是……”寇依蓝死死地咬着牙。
“哼!”老妪嘴角斜勾,“神机妙算?当年的我若是有现在的一半也不会……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这个蠢货;如果你在安排洛秀怜和宋芊芊的时候,将文韵诗控制住,任她洛倾雪巧舌如簧,又如何能成事?还有洛青云和洛倾寒,竟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寻找证人,你当真以为这还是巧合吗?鼠目寸光,愚不可耐的蠢货。”
“……”
“蠢货,除了那些暗桩汇报的消息,难道你自己就没长脑子吗?”瞧着寇依蓝那满脸迷茫的模样,老妪就恨不能亲手掐死她;可是想了想到底忍了下来;“镇北侯府的暗桩,只怕早就已经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