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或许因为今日费的心思的确太多。
坐在浴桶中,感受着那热水弥漫的气息,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竟觉得浑身有些疲软无力,眼皮也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再次醒来,却已经是华灯初上。
“醒了。”
睁开眼,就听到耳畔那熟悉的嗓音,感受到脖颈底下有些异样,转头,却见自己竟然是枕在容末的腿上,她双手撑着起身,容末早已经拦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怎么,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那样带着紧张的关心,洛倾雪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摇摇头,眼底却是带着浓浓的心疼,“你怎么这么傻,腿麻了吧。”
容末摇摇头,“不妨,可要吃点东西?”
“不饿。”洛倾雪揉了揉小腹,“现在什么时辰了,郡主那里情况如何了?”
“就知道你会担心,刚才金大夫已经遣人过来汇报过,小小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发热,下身的血也已经止住;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容末淡淡地笑着,将早就着人熬好此刻正在一旁的小火炉上温着的参汤端过来,“已经用上好的梅子去过药味,喝一碗,嗯?”
洛倾雪点点头,一碗温热的参汤下去,身子也舒坦多了,靠在容末的怀中,猛然像是想到什么,转念,“话说,那何安生怎么样了?”
“已经遣人送回太傅府了,不过……”容末欲言又止。
“怕是知晓没了个男婴,整个何家都不太好受吧。”洛倾雪嘴角斜勾,似笑非笑。
在这个嫡庶有别的年代,何安生也老大不小了,整个何家盼他的儿子怕是已经盼得望眼欲穿;现下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还是发妻嫡出的……可是却又胎死腹中,啧啧!
容末眉梢微挑,瞧着洛倾雪那小坏小坏的模样,“嗯?”
“我可没骗他。”洛倾雪撅着嘴,虽然她身份不凡,但在所有的病患面前她就是个大夫,出口的话关乎医德,身为玄门传人她可不会败坏了玄门千年传承下来的名声。
容末低着头,将空碗放在旁边的矮几上,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胎儿的确是个男婴,不过嘛……”洛倾雪脸上露出一丝丝的坏笑,转头瞧着容末,“听说郡主曾经心仪于你,而且还是母妃心中内定的儿媳,可有此事?”
容末顿时垂下眼睑,点点头,此事却是有的。
“听闻,郡主曾对你下过合欢散?”洛倾雪继续不依不挠。
“嗯。”容末再次点头,面色绷紧。
“而且不止一次。”洛倾雪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嗯。”容末面皮紧绷,隐隐透着些许黑线。
“因此,你曾数年不归王府。”洛倾雪尾音微扬。
“……”容末的眸色暗了暗,转头瞧着洛倾雪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一把将她转过身来,朝着那开开合合的诱人狠狠地印下去,堵住那将要出口的,能将人给气死的话。
那样来势汹汹的吻,不似以往的温柔,好似还带着浓浓的迫不及待,那样的情深,那样的专注,带着浓烈得好像要溢出来一般的渴求,甚至洛倾雪还能从中感觉到其中夹杂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安?
顿时胸口处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一般,心下一软,洛倾雪再也不忍,反手环上他的脖颈,闭上眼,轻轻地回应着;顺着他的力道仰躺下去。
脉脉温情自两人之间不断地弥漫开来,层层幔帐轻轻放下,将明明灭灭的烛光全都关在纱帐外面,飞扬的衣衫,落下的碎布;怡然吟哦,随着月色缓缓流淌。
夜,很深,还长。
感受到那心尖尖儿上的小人儿回应,容末睁开眼,眼底似乎还泛着些许的猩红,却在看到那媚眼如丝,眼神迷离的小人儿时,顿时回神;深邃幽暗的眼底充斥着浓烈到放佛能将人溺死的宠溺和深情。
香衾暧,准拟作鸳巢。绮丽暗通鹦鹉语,温存新作凤鸾交,花妥学莺捎。
数不尽的娇羞,道不尽的情长。月影迷离,诉缠绵……
……
待某人酣足时,洛倾雪竟是悔不当初,一时心软的结果竟然是自己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似被马车狠狠地碾轧过一般,无力地抬了抬眼皮,隐隐能察觉到那人窸窸窣窣的下床,给自己清洗换上干净的衣衫后又窸窸窣窣的靠了过来。
只是,那是心心念念的人,那是自己两世牵挂的人啊。
阖上双眸,竟是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
容末垂下眼睑,看到怀中小人儿那安详的睡颜,宛若婴儿般纯净,因为刚被狠狠疼爱过而娇艳宛若绽放的蔷薇一般的红唇微微嘟着,嘴角上翘,似在撒娇一般;若是……若是他们能永远如此,该多好;若是……若是他们能如前世一般,只是单纯的相爱,多好。
阖上双眸,或许做人当真是该糊涂一点的,知道得越多,承担得越多,便越是痛苦磨折。
素素,素素。
如果,如果他们今生注定还是无法携手白头;那吝啬的上苍是否还会给他们来世相知相守的机会?念头刚浮起,他却陡然就笑了,来世……来世……
呵呵,如今的他们,不就是前世奢求的来世么,可当真到了来世……
为什么,为什么?
心绞痛难忍,为什么上苍给了他们享受的机会,却偏偏要让他们站在不同的地方,如果……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多好,他想,他真的好像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