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随着一声尖利地响声,原本悠闲地有节奏地一摇一晃地摇椅蓦然停驻,容末脚尖轻点,猛地睁开眼,眉宇清冽,“嗯。”
“你就不担心?”
陆谨仔细地瞧着容末,纵使他表现得再镇定,可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担忧却不是作假。
“……”
容末抿唇,双眼微眯着,神色清明,目光中透着危险的厉芒,“明日,你亲自领着风雨雷电四人尾随护送。”
声音清朗温润,一如既往;可陆谨却生生打了个寒颤。转头再看,俊颜如玉依旧,温润依旧,可他却发现了容末身上散发出的那不同寻常的戾气和冷冽。
稍缓,容末那宛若雕琢地俊颜线条稍微柔和了些,语气似笑非笑,“素素向来是极有主意的,你先暗中将消息传递给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陆谨没好气地,嘴角抽搐着,“为什么又是我?”
容末斜眼,懒懒地睨了他一眼;陆谨赶紧举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他就闹不明白,这人明明在乎得要死,恨不能将那个女子的一言一行全都握在手心却偏偏犟着不去见她;这么默默地奉献,那女子知道吗?别费尽心思,最后却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当然这话他可是不敢说的,想着这两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训练量,心头某个小人躲在角落处流着两行宽面泪,默默地画着圈圈。
瞧着陆谨离开的背影,容末起身,窗前负手而立,朝着竹园的方向,额前的碎发在微风中飘扬着,宛若雕刻的下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如玉般的光泽,神色清冽,目光坚定;白衣飘袂,缎带飞扬。
再等等,再等等!
……
从冯素烟所住的厢房出来,绕过蜿蜒回廊,花汀水榭。
院子里,洛倾雪身后,锦笙和姜嬷嬷两人默默地跟着;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
锦笙咬着下唇,抬头微侧,朝洛倾雪的侧脸望了望,又好似怕被发现般飞快地低下;再走两步又抬起头,眉宇微微颦蹙着,望了望又低下;再走两步又如是重复着。
“有话直言便是,这般偷偷摸摸地做什么。难道还能从本小姐脸上瞧出朵花儿来?”
洛倾雪深吸口气,福身莲步轻移,语气淡淡地;那样灼热的目光,让她想不注意都难。
“不,小姐,我……我……”
锦笙不想自己的小动作竟被察觉,一时间面色唰地变红,磕磕巴巴地。
“嗯?”洛倾雪眉宇轻蹙,尾音微扬,带着浓浓的疑问。
姜嬷嬷没好气地瞥了锦笙一眼,这才开口道,“小姐今日瞧着可是与往日里不同了。”
说是不同,这话简直太委婉了些;岂止是不同,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尤其是在对待老太太和冯素烟母女的态度上。往日里,她总因为孟氏不喜冯氏便一直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再加之她在皇家颇为受宠,就连晨昏定省都只是走个过场;而对冯素烟母女却是宛若血脉亲人般,便是对两位少爷也未有那般亲热的态度。而今日,小姐的态度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人总是会变的。”洛倾雪眸底透着冷然和讽刺,嘴角微勾,伸手折了一支香雪兰,“就如同这花,冬日里宛若野草般,瞧着甚不起眼;可到了春日,花开了闻着也是芬芳馥郁。”
“小姐这话高深得紧,奴婢天资愚鲁,实在听不明白。”锦笙咬着唇角,有些小意地看了看姜嬷嬷。
姜嬷嬷也不恼,只淡笑着,“小姐说得是,不过是凤凰总会飞天,草鸡就算披着凤凰羽落到梧桐林上,也成不了凤凰。”
“呵呵。”洛倾雪淡笑着。
一行三人从厢房回主院处,绕过九曲回廊,眼瞧着就到了她所住的房间。
“咻——”
锦笙快步上前,刚要推门而入;一声尖利地哨响陡然在空中响起。
“小姐,小心!”
姜嬷嬷提着裙摆,飞快地上前欲将洛倾雪护在身后;洛倾雪却是眸色暗沉,左脚斜往前半步,身子往下一压,脚尖点地;整个人用力向上一跃,伸手飞快地拦住那飞射而来的铁镖。
“小姐,小姐!”姜嬷嬷神色急切地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洛倾雪朝四周张望了下,花草林木,廊道蜿蜒;微风轻抚,树枝依依;一切正常。可手心的阵痛感仍在,她紧紧地抓着那支铁镖,神色黯然,压低了嗓音道,“进去再说。”
“是,小姐请!”锦笙飞快地推开门,对着洛倾雪做了个请的姿势。
洛倾雪点点头,面色严肃。
整个小院里,透着一种空明到让人觉得压抑的寂静,偶尔两声鸟鸣也比往日更尖利些。
“我想静一静,你们先退下吧。”
洛倾雪挺着腰肢坐在软榻上,左手搭在小香几上,右手还紧紧地抓着铁镖,薄唇死死地抿着。锦笙取了素白的衫裙想让她换下斩榱,却被她摆手拒绝了,语气淡淡地,却不容拒绝。
“……可是小……”锦笙犹豫了下,抬头带着希翼看着姜嬷嬷;不带她把话说完,姜嬷嬷便插话打断她的,“时辰不早,小姐您先歇息着,老奴与锦笙先去膳房准备午膳。”
洛倾雪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她根本胃口全无。
“吱——呀。”
镂空雕花的朱门打开,又合上了;两人的脚步也渐行渐远。
直到确定她们已经离开之后,洛倾雪这才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