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见状,忍不住开口替她辩驳着,“宋家那些少爷小姐都说小姐是不祥之人,我家小姐生来丧父,也是个苦命的,可偏偏他们说话还那么难听。”
熙熙攘攘,来来去去,这娑婆世界,饶是佛亦堪不透的苦难,谁不得承受着。
洛倾雪没好气地瞥了暖春一眼,倒是个护主的丫头,只可惜……
低首垂眸,瞧着那依旧白嫩纤细的手掌,宛若削葱根般的指尖,有些事当真是注定的,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表姐……”
宋芊芊拉长了声音,那纤细柔弱的模样,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只可惜,这些人当中永远不会有一个人叫做洛倾雪。
她有些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好在昨儿夜里去过地牢之后想起来,让长归布置了一番,这会儿可当真有些困了。
“小姐,您早上没用早膳,现在可要用些?”
暖夏瞧着马车上的食盒,再想到刚才在竹园大门口时,洛倾雪说的让厨房给大家都准备了早膳,她这才开口道。
“噤声。”
暖夏话音未落,锦笙两道眼刀甩过去,抱起旁边的薄毯已经睡着的洛倾雪盖上,又打开车厢门板,提醒车夫稍微走得平稳些。
“……”暖夏咬着下唇,抬头望了宋芊芊一眼。
此刻宋芊芊正望着窝在软榻上睡着的洛倾雪发呆,哪里会注意到她。
姜嬷嬷和锦笙对视一眼,坐在宋芊芊三人的对面,十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
时间过得很快,初春的日头也不是太灼热,为了早些赶回云都,洛永煦途中遣人询问过孟氏两次,都被田嬷嬷打发了回来。许是因为内制车驾的确不错,孟氏并没有觉得有多疲累。
转眼,已接近午时。
洛永煦本想找个地方让大家歇歇脚用点干粮的,却被孟氏给呵斥了回去;不过姜嬷嬷让厨房给准备的茶水糕点也都是不错的,再者如今又正值丧期,便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而洛倾雪,许是真的累了,此刻仍旧窝在软榻上,双目轻阖着,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当真睡得正香。
“哐当——”“嘶——”
陡然,马车骤停,而后是马儿痛苦的嘶啼和不安地摆动,连带着马车都开始上下左右不停地摇晃颠簸着。
驾车的车夫赶紧甩了下马鞭,轻喝着,“吁——”
“咚——”
因为马车骤停,洛倾雪险些被扔出软榻,好在锦笙眼疾手快,可最后却还是不免给撞了一下。
“小姐,您没事吧?”
洛倾雪睁眼瞧见的便是锦笙担忧的模样和急切的神情,抬手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疼的额角,淡淡道,“怎么回事?”
“许是前面有什么东西挡了道了。”姜嬷嬷淡淡道,说着掀开帘子,紧接着猛然传来一阵尖利破空的哨音,透过小窗往外瞧去,竟是数只羽箭朝着孟氏所乘的车驾射过去。紧接着,从暗处出来数道身影,其中两名黑衣人直直地朝着孟氏所在的车驾飞过去。
撩开帘子,里面孟氏早已经在看到射过来的羽箭时就已经哆嗦着蜷在软榻角落处,田嬷嬷正挡在她身前,“老夫人,小心!”
“不是她!”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而后眼神凌厉,反手拔向箭筒,唰唰唰,数支羽箭又飞快地朝着其他两架马车射过去。
“啊——小姐,小心!”
姜嬷嬷话音未落,赶紧放下帘子,一把扑倒在洛倾雪身上。
“表姐,表姐……”
宋芊芊此刻也真的是害怕了,若事情当真被查了出来,那她……她,想到母亲的话,官家小四,不,她不要。
瞧着朝她靠过来的宋芊芊,洛倾雪面上很是柔和,可心中却尽是冷然,果然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不顾姜嬷嬷和锦笙的阻止,固执地掀开车帘,然后急切地扬声呼唤着,“祖母,祖母……”
“雪儿,你和芊芊好好待在车里别出来。”
洛永煦反应过来,确定孟氏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提着剑,看着那些明显早就埋伏在半道上的人,厉喝一声,“该死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管得着吗?这可是本大爷的地界,啧啧,刚才那小妞儿不错,留给本大爷做压寨夫人吧,哈哈……”
高老大笑得很是猖狂,只要毁了那丫头的脸再弄断她的一条胳膊腿儿,到时候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了。
“放肆!”
洛永煦面色很是难看,“来人呐,保护老夫人和小姐!”
“是!”
不过因为冯望月新丧,他们来相国寺也未大张旗鼓,带的人本就不多,八个护卫要护住三架马车,人手上本就有些捉襟见肘;再者这些护卫都不是正经的练家子,一时间他们这方竟处在了下风。
与黑风寨那些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洛永煦自是没有注意到,洛倾雪正坐在车辕上,看得津津有味,脸上哪有丝毫害怕的模样。只是在看到那两名黑衣人时,她却蹙了蹙眉,她可不记得黑风寨有这等人物存在,不过她也不曾细查过黑风寨底细也许是聘请来的高手也未可知呢。
只是,这般想着,她心底更是黯然。她可不认为冯素烟区区庶女兼寡妇能有这么多闲钱请动黑风寨众人加高手助阵,还不是母亲这些年补贴她的;只怕母亲也想不到吧,她那般疼宠过的妹妹,补贴给妹妹的家用,最后却会成为她亲生女儿的催命符呢。
“就是你!”
高老大被洛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