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沉稳中带着些许不悦,洛永煦搀着老太太孟氏进屋时,刚好瞧见这样的场景;不过在瞧见云静安时,态度稍微敛了些,“女婿见过岳母大人。”
洛倾雪任由今生搀扶着上前一步,颤颤巍巍地福身道,“女儿见过祖母,父亲。”
“嗯,起身吧。”
孟氏微微颔首,视线上下打量了洛倾雪,语气却稍微和善了些,“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祖母挂怀,孙女好多了。”洛倾雪声音淡淡道。
“芊芊见过老太太,姨丈。”宋芊芊双目红肿,眸中带着血色,蕴着雾色,盈盈福身,贝齿轻咬,语气悠悠,泫然欲泣;一副受尽委屈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洛永煦只觉心中一疼,尤其是看到那双与那人如出一辙此刻却饱含泪珠的眸,更是单手握成拳头,“芊芊……”
“哼!”云静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洛倾雪顿觉心头一恸,为哥哥,为自己,也为那福薄的母亲。
当年尚是少年世子的洛永煦对冯素烟一见钟情,只可惜……洛永煦只道那冯素烟乃驸马府之女,因着冯望月待冯素烟如亲妹,云静安也从不苛刻庶女,冯素烟穿戴不俗,才导致求亲时,他所娶非人;待到知晓真相时,却已经是木已成舟。
当年他是想和离的,可冯望月丢不起这人,静安太长公主丢不起这人,镇北侯府……亦然。一切便只能将错就错!冯望月温婉贤淑,对冯素烟心有愧疚,却不知两人早已经是暗通款曲。
他们两心相知,可母亲何错之有?若非他们,母亲又何以年纪轻轻,抑郁成疾,最后香消玉殒;前世冯素烟不就仗着这时对她百般疼爱,才让自己被猪油懵了心;助她入主镇北侯府,伤了外祖母的心,抹了祖母的面子。前世,是她任性地胡搅蛮缠才让宋芊芊顺利地“认祖归宗”入了洛家族谱;至于今生,他们若再打的是这个主意……
低下头,洛倾雪垂下眼睑,无人看到她嘴角那抹笑,冷厉而又嗜血,带着浓郁的邪气。
“……这,岳母大人……”
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抬头望着明显从里屋出来的长云、长风,洛永煦薄唇微微抿着,“他们这是?”
“我当你看不到本宫这把老骨头呢。”云静安嘴角微勾,带着浓浓的不满。
“外祖母息怒,父亲初来不知缘由也是自然。”洛倾雪上前,抬头堆着洛永煦微微一笑,“父亲有所不知,刚芊芊帮女儿取药箱时在房中受了惊吓,外祖母这才让人进屋搜查;这也是为了芊芊着想,毕竟是闺阁姑娘,若当真让歹徒闯了进来,就算没发生什么说出去也总归是不太好听的。”
洛永煦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芊芊,是这样吗?你有没有被吓到?”
“……”
若前世遇到这般情况,她定按捺不住与洛永煦吵嘴,父女间的感情越吵越淡,直到最后两人相互放弃,若非因为哥哥在中间调和,只怕是比陌生人还不如吧;不过今生……洛倾雪淡淡一哂,她定不会再让宋芊芊得逞的。
吓到?呵呵,很快呢,她会让他们见识什么叫做真正被吓到。
想着,她薄唇开合,语气带着三分刻意地撒娇,“父亲这般好像是倾雪欺负了芊芊一般,我自来待芊芊如亲妹,您这般可当真让倾雪伤心。”
洛永煦顿觉心里“咯噔”一下,他抬起头笑得有些尴尬,“雪儿这说的是什么话。”
“姨丈多虑了,姐姐自来待我是好的。”宋芊芊缓缓开口,可那脸上却依旧挂着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却很是紧张,她甚至不敢抬头,长云和长风面色难看,待会儿她该要怎么解释突然出现在房中还身受重伤的表哥?光是想想,就只觉得脊背发凉,她声音都在颤抖着。
洛永煦刚想开口就被孟氏打断。
“雪儿,到祖母这儿来!”
孟氏眉心蹙成团,瞧着云静安那不悦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洛永煦一眼,拉着洛倾雪的手,“雪儿可别多心,芊芊自幼丧父,你父亲难免对她多有怜惜,以后可不许说这样的话!”
“孙女省得。”洛倾雪淡淡笑着,拦着孟氏的臂弯,搀着她到主位另一边坐下。
“你呀!都是大姑娘了。”孟氏在心中摇摇头,不知是不是因着云静安在场,对洛倾雪的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亲热。
当年冯望月嫁给洛永煦却是低嫁了,孟氏拿捏不住儿媳,对她自然没好态度;好在冯望月是个识趣的,侍奉公婆从未怠慢过;可就算如此,她对冯望月的态度也始终不冷不热,连带着对洛倾雪兄妹也心生不喜,当然其中也不乏洛永煦之故。
是以她这样的态度,着实让洛倾雪受宠若惊了一把;当然表面上她仍旧低着头,一副恭敬、知礼模样。
孟氏仔细地瞧了洛倾雪,她竟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眸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垂下眼睑,瞧了立在旁边的长云、长风一眼,淡淡道:“对了,不知这屋子里可曾搜出什么?”
“嗯,既然亲家老太太来了,那就一起瞧瞧吧。”云静安斜睨了洛永煦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也省得到时候是某些人以为我们欺负了他的心头肉。”
虽然事实如此,但洛永煦面上却有些难看,心里讪讪的,“岳母大人这说的什么话。”
“哼!”云静安不屑地轻哼;转头看向长云、长风,“里面可有什么异常的?”
宋芊芊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