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云转身正准备离开,听到她近乎尖叫的声音,赶紧转身道,“怎么了?雪儿,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洛倾雪被自己的大胆猜测给吓到了,可转念却又恢复过来,梁嬷嬷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能不知。
据说当年她爱的人,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最后运回来的尸体都残缺不全,她都坚强地撑了过来,或许当真是她想太多了。
瞧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洛青云眉宇颦蹙,心却渐渐地沉了下去,“当真没事?”
“嗯,真的没事,大哥你快回去吧。”洛倾雪对着他挥了挥手,“我也先回房了。”
瞧着那脚步轻盈,快步离开的背影,洛青云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的说风就是雨,这性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得掉;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眸底却越来越沉,越来越幽深。
……
荣禧堂中。
周姨娘的孩子,到底如洛倾雪所料,没能保住;孟氏心头庆幸之余却也大松了口气,倒是没再为难她,只打发了她回房好好静养着;而洛永煦,眼瞧着孩子没保住又加上昨儿夜里自己被下药的事情迁怒,对周姨娘也没什么好脸色,甩手便径自离开了。
周姨娘整个下身,鲜红的血浸透了裙摆,半躺在孟氏让人寻来的担架上,望着洛永煦那难看的面色,冷硬的背影,想着他冷厉的眼神和话语,心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凉。
或许,或许她真的错了。
那个人,当初夫人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都没能得到他的心;她又怎么能奢望他能分一丝丝的爱怜给自己。
呵呵……
她低着头,眸中含泪,痴痴地笑,这个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小姐了,对他百依百顺到失去自我。她只需要等着,等着看看那个人知道一切之后是怎样的懊恼和后悔;想到这里,她眼底狠戾一闪而逝。
“姑姑。”
接受到孟氏不善的目光,小孟氏嘟着唇,脸上有些讪讪地。
“哼!”孟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别以为这事儿我不知道就由得你胡来,冯氏尚未下葬,你难道是想将我们镇北侯府架在火上烤不成?自个儿回屋好好反省反省。”
眼瞧着孟氏怒气匆匆地朝寝房而去,嬷嬷田氏、钱氏也赶紧跟了上去;小孟氏本能地缩了缩鼻子,朝后退了两步,眼底却尽是幸灾乐祸。
转头,瞧着整理完药箱正欲离开的白青,她猛然像是想起什么般,赶紧唤住他,“白大夫,等等。”
“孟姨娘,可还有事?”
转头瞧着小孟氏,白青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可这位虽只是良妾却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他也只能按捺下性子,强压下心头的不悦。
“……”小孟氏薄唇微微抿着,两腮如桃,眸如秋杏,衬着小巧精致的琼鼻,倒也算得上是个清秀的可儿;她深吸口气,薄唇蠕了蠕,“那,那个,白大夫,可否借一步谈话?”
白青薄唇微微抿着,思忖片刻很快,他抬起头,带着温润的笑意,“孟姨娘,请!”
“白大夫,请。”小孟氏顿时心下一喜。
虽说孟氏是她的亲姑姑,这荣禧堂是孟氏的地方;但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的确很难说得出口。
行医者,正所谓望闻问切,几乎是在孟氏开口的瞬间,白青就发现了她的问题。
背着药箱,虽小孟氏来到迎春园中,屏退左右之后。
小孟氏这才腆着脸,对着白青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白青却是沉默了。
“怎么,白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瞧着白青那不懂声色的模样,小孟氏却是急了,要知道她现在就一个女儿;就算是孟氏有心扶持她坐上侯府夫人的宝座,可没有儿子傍身是万万不行的。她虽是长在深闺,却也知晓月事攸关,实在马虎不得。
白青低首垂眸,敛尽眼底的波澜,半晌才淡淡地,转头望着窗外那满园开得正艳的桃树道,“待看碧桃花烂漫,春日迟迟,可否?”
“白大夫!”
小孟氏顿时眼前晶亮,瞧着白青好似救命稻草般,“不知,可有什么方法能治好?”
“桃花虽没,却也当知碧桃红杏易凋零的道理;这并非病症,亦无方可医。”白青轻叹口气,瞧着小孟氏那深受打击的模样,想到孟氏,眼底一片黯然,好半晌才接着开口道,“孟姨娘,正所谓是药三分毒,有些东西还是少用得好。”
小孟氏顿时愣怔当场,她身子微微颤抖险些站不住,转头瞧着白青满脸不可思议模样,“你,你知道?”
“……”白青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实在是练反驳都无力了。
“不,白大夫求求你,你帮我想想办法吧。”小孟氏深吸口气,抬起手想要抓住白青的手笔,可想了想还是缩了回来,可整个人上身却微微前倾着,瞧着他那一脸希翼的模样当真让人不忍拒绝。
白青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久……
“碧桃花却是不可再用,至于这月事不足之症,若有足够的乌骨鸡,以乌灵、丹参与益母草相合,每日一碗,坚持半年或许有效。”白青半带着感慨,半是叹气,“只是这乌骨鸡太过难得,哎……”
小孟氏原本眼中的亮色,随着白青的话越来越暗,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整个人摇摇晃晃地跌坐在红漆楠木的座椅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地板,双目无神。乌骨鸡那可是彝族上贡的贡品,每年也就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