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宴辉撅着嘴,瞧了站在角落处的宋芊芊,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拉耸着脑袋却没有人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嘲讽和戏谑。
“怎么了?”见状,官老太君很是担忧,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后惊呼一声,“啊,怎么这么烫?辉儿,辉儿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大夫呢,安大夫呢,还不快把人给我叫回来,刚怎么跟辉儿诊治的。”
说到最后,语气中竟是气愤。
云景疏却是看不下去,在心中摇摇头,面色却仍旧保持和温和,“官老太君别太在意,安大夫说过酒性燥热,官四少爷喝了这么多酒,会发热也是正常的。”
“嗯,三皇子教训得是。”官老太君对着云景疏点点头。
“辉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落到湖里面去了;不是告诉你了,让你不要去湖边的吗?”官老太君面色慈祥,带着温和安抚的意味,只是说道后面,竟染上了斥责和怒意。
官宴辉低着头,撅着嘴不说话。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哼,这次可不像以前,不说话,过了就过了;我告诉你,你要不把话说清楚了,你以后就别想再出府了。”身为官家老太君,还是对官宴辉疼宠到了骨子里的祖母,整个官家若说了解官宴辉、能将官宴辉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只怕也唯有她了。
果不其然,闻言,官宴辉的身子顿时愣怔了下。
许是因为官老太君那陡然便得狠戾的语气刺激到了他,刚停下来的哭声,又突然响了起来,“哇!”
“……”云景疏眉头微微蹙了蹙,鼻翼也狠狠地抽搐了下。
“骗子,骗子,奶奶是个大骗子。”官宴辉哭着闹着,也不呆在官老太君的怀里了,坐在床上,手脚并用地不断地推拒挣扎着,将所有的被褥枕头全都捯饬成一团,然后直接扔到地上,嘴上还不但地重复着,“骗子,骗子……”
官老太君实在是无奈了,“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嗡——”
瞧着不远处那祖孙两人的对话,宋芊芊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妙,想要偷溜可却双腿发软根本迈不开脚步。
自进屋便寻了个角落做隐形人的洛青云和洛倾寒此刻却是优哉游哉地看着好戏。
果然,下一刻……
“奶奶明明说了的,芊芊表妹是娘子,洞房,洞房小青青就会有妹妹的;可是芊芊表妹不让亲亲,也不让洞房,还推我,呜,呜呜……辉儿好痛,好痛,好难受!”
官宴辉整个人坐在床上,言语中带着委屈,透着无辜的斥责。
“什么?”
官老太君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因着官宴辉自通人事之后,在那方面的yù_wàng便特别的强烈,往日里府中养的那些妾室、通房根本满足不了他;往往都是数人其上;可她掌管着诺大一个官家,哪里能日日都看着他与他安排。
外界传言,官家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些婢女,虽然并非如传言那般被官宴辉折磨至死,但也的确是因为受不了官宴辉的折磨,其中一些是被她给放出去的,而另一些却是送到了城外的庄子里。
所以,她才想着,为官宴辉寻摸一门婚事;女方不能太强,温婉贤淑如当年的冯望月就好,要主动为辉儿纳妾,并且安排那些通房侍妾伺候好辉儿;那样她也能轻松些。
这宋芊芊,当初能看上她,也是因为她与冯望月的那层关系,听说冯望月对她极为疼宠,便是连平安和乐都及不上她;甚至带在身边教养过一段时间,这样的女子应该也是不差的。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官老太君面色很是难看,“你说是宋芊芊推的你?”
“……”瞧着官老太君那风雪肆虐的脸,官宴辉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死死地抿着唇,并不说话。
官宴辉心智不全,但也至少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来不说妄言;许是心智为零,连撒谎也是不会了吧。
“宋—芊—芊!”瞧着官宴辉那小意恐惧的模样,官老太君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张口厉声轻喝,“你这个蛇蝎毒女,枉你空有第一才女的名头却不想竟然这般心如蛇蝎;竟然敢推我们辉儿下水,要是辉儿有个什么,我倒是要去问问你们宋家当家的,这就是你们宋家女儿的教养!”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芊芊闻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氤氲了起来,双眸中雾气弥漫,眼眶酸涩,她紧紧地抿着唇;可那句是官宴辉要非礼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官老太君却是管不得这些,“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推辉儿下水,那要是故意的还得了!反了,反了……”
“这官老太君息怒,此事宋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若非官四少爷醉酒之后强行欲,欲……非……礼……宋姑娘,宋姑娘也不至于……”楚子玉很是艰难地开口,说出那一句话。
官老太君猛然回过神来,终于明白官宴辉口中那句骗子是怎么回事了,感情是这丫头不给他碰是吧。
虽然心头明白,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辉儿可能当真做得过了些,可只要一想到那贱丫头竟然胆敢将辉儿推入湖中,若非救起来得早,这青湖要的人命,还少了吗?
“啪——”
猛然间,一声脆响。
“官老太君,你!”楚子玉面色很是难看。
宋芊芊死死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