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锦笙骤然回过神来,转头盯着洛倾雪,贝齿轻咬,双唇微微撅着,语气带着撒娇,“小姐,你又欺负奴婢!”
“哪儿欺负你了。”洛倾雪扬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没事少八卦这些,对了,前两日让你整理的东西可都整理好了?”
锦笙稍微反映了下,眉宇微微蹙了蹙,犹豫了下点点头,“素瑶居内所有下人,除了姜嬷嬷、梁嬷嬷是夫人的陪嫁,卖身契随陪嫁应该在老爷手里;其他包括奴婢在内的三十二人中除去已经没了的半夏,其他的卖身契都已经整理好了,小姐可是现在就要?”
“不必。”洛倾雪望着前面汉白玉的石桌上,眼底一抹深思划过,半晌才淡淡道,“你先收着吧。”
“……是。”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作为下人本就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斜,敛去那灼热熠熠的光芒,散发着温暖的红。
“听说近日祖母身子有些不适。”洛倾雪径自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得旁边的锦笙眉心直跳,“小姐,形象,形象!”
“行了,这素瑶居内又没有外人,就那几只老鼠,本小姐一巴掌就能拍死。”自从服用了九天花,每日里晒着太阳,吸收日精月华,体内的玄阳真气已经初具雏形;洛倾雪深吸口气,“去准备准备,前儿外祖母不是送了支成型的茯苓过来;一并给带上了。”
锦笙撅着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小声嘀咕着,“那可是太长公主特地吩咐过,用来给您熬制茯苓糕的。”
“行了,不就是只茯苓而已,本小姐还没心疼呢;瞧瞧你这模样。”洛倾雪没好气的,锦笙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脾气执拗;不过若非如此,前世在自己那般艰难的时候,她也不会罔顾宋芊芊的拉拢而坚持跟着她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更何况她要是不将人都带走了,某些人的计划可就没办法实施了呢。
她与孟氏的关系,本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条丝线,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她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有外祖母护着,就算有个平安和乐郡主的名头,那又如何?难道皇帝还能将手伸到大臣的后院不成,再者,到底她是做晚辈的,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足够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锦笙很是不情不愿地应答着,“奴婢知道了。”
冯望月过世,梁嬷嬷伤心欲绝,竟是直接病卧在床;姜嬷嬷被她打发去照顾梁嬷嬷了,到底是一并从宫里出来的,关系比起别人到底也要亲厚些;锦书要留在素瑶居掌事,银珂负责厨房自然也不能轻易离开,至于银叶……还是好好照顾乌骨jī_ba;所以前往荣禧堂,洛倾雪带了锦笙并两个二等丫鬟。
“倾雪见过祖母,祖母万福。”
荣禧堂,刚迈步进入荣禧堂的院子,就听见堂屋内,一阵欢声笑语。
在下人的引领下,迈步进屋,洛倾雪对着孟氏微微福身,语气平淡中又染着点点撒娇的意味,“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好话,也说给倾雪听听,好不好?”
“瞧瞧,这雪丫头刚说到她,她就来了。”许是因为心情好,孟氏笑语涟涟,对着她招了招手,“来雪丫头过来祖母这儿坐。”
话音刚落,瞬间感受到屋内数道灼热的目光齐刷刷地甩过来,洛倾雪不骄不躁,宛若闲庭散步般,“祖母瞧着可是越发的精神了,前儿倾雪得了支茯苓,竟是难得的成型了,听说祖母这两日身子又不舒适了,您可是咱们镇北侯府的一宝,可得好好养着才行。”
“倾雪这小嘴儿啊,当真是越发的甜了,跟抹了蜂蜜似的。”
瞧着孟氏接过洛倾雪手中的锦盒,打开看了下,明显神色飞扬的眼角;姚佳氏虽然心里有些羡慕,还有点儿嫉妒,不过也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求不来的,只能脸上带着笑,拉着坐在她身侧的绿衫姑娘,“说起来,咱家月儿与倾雪也是同年的,还有依儿,你们要是有空多来往来往;趁着现在啊年纪小,姐妹之间可不能生分了。”
“大伯母这是说的哪里话,今生有缘才能成为姐妹,月妹妹、依妹妹若是喜欢随时来素瑶居都行。”洛倾雪轻笑着。
“当真!”洛秀依到底年纪小些,又是嫡女,当场轻呼出声。
孟氏抬头望过去,姚佳氏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可不等她开口,洛倾雪径自道,“还能有假不成,你们什么时候来,我这做大堂姐的都欢迎。”
“秀月改日定携妹妹拜访,到时大堂姐可别嫌弃我们扰了你的清净。”洛秀月我这洛秀依的手,轻轻柔柔的笑着。
“如此甚好,那姐姐可就在素瑶居坐等你们上门了。”洛倾雪脸上带着淡笑,宛若天边白云般,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在整个镇北侯府有两处最为特殊的存在,一个是她的素瑶居,一个是洛倾寒的傲寒楼。当年冯望月生出千禧双胎时,尚是长公主的云静安欣喜非常,特地朝尚未退位让贤的太祖皇帝讨了个恩典,遣工部的能工巧匠特地改造,就连名字也是随他们而起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兄妹出尽风头的同时,也树敌不少。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前世的她不明白这个道理;自幼,不管是冯望月还是云静安,亦或者是身边的丫鬟小厮,都告诉她,她与府中的那些姐姐妹妹是不同的;她是尊荣无双的平安和乐郡主,荣享二品公主俸禄;长此以往,她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