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山侯在门口处张了张口,却终究有些开不了口。
“舅舅,怎么了?”发觉这一点,洛倾雪淡笑着道。
“啊?没……没什么!”冯吉山心里仍旧不断地回响着,他想问,他的生母当真是被王美妍害死的吗?可,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逝者往已矣,来者犹可追。
“母亲,您好生歇着,孩儿先告退了。”冯吉山恭敬地朝云静安行了礼,然后看也不看冯天翔及王美妍等人,径自离开。
冯天翔张了张口,却发现他与这个大儿子的关系,从未有现在这般生疏过。
……
镇北侯府。
洛永煦面色很是难看,“娘,你今天为什么要……”
“要什么?你当别人都是瞎子,是傻子,看不出来你那点儿心思?”孟氏面色很是难看,手里死死地抓着那卷明黄,想扔可想了下后果,又很不甘心地将它轻轻放在一处;“往后,你对冯素烟的那些心思趁早给我断得干干净净的,想都不要再想。”
“娘!”洛永煦面色也沉了下来,“当初明明是您答应我的,您怎么可以这样?”
“哼,你问我,当初是你自己弄错了人,连自己心仪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若非如此娴娘又怎么会……”说到这里,孟氏的表情有那么刹那的变色,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冷声冷气,“今儿皇上对洛倾雪的态度你也瞧见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最后说的‘平安和乐’四个字的意义!”
洛永煦面色沉了沉,可却还是不死心地辩驳着,“倾雪以往不是也很喜欢素烟的吗?望月素来便教导她要对芊芊有爱,照顾、保护芊芊,她们姐妹情深,倾雪更是将素烟当做生母般……”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孟氏坐在软榻上,胸口上下起伏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洛永煦竟有些无言,“不过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倾雪她只是对素烟有些误会。”
“误会?今儿在公主府,她的态度你也瞧见了!”孟氏声音狠戾,甚至带着一丝决绝,“以静安太长公主对她的喜欢和纵容,以往宋芊芊、冯素烟闹出的事儿哪次不是她在中间插科打诨、撒娇卖乖,静安太长公主出面,最后皆大欢喜;可今天呢?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就不能好好想想。”
洛永煦这才回过味来,难怪,难怪今儿他去素瑶居时,有意无意地提起宋芊芊和冯素烟时,她会是那样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只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冯望月死前跟她说了什么?
不会的呀,他和冯素烟的事情,虽然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但后来因为与孟氏的约定,他与冯素烟都只是私底下来往,明面上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姐夫和妻妹的关系。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现在想起来了?”孟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看那丫头平日里对什么都爱答不理的,心里可是亮堂着呢。”她可算是瞧清楚了,今儿那洛倾雪在公主府的那一声轻唤,听着像是极没有教养,打断了长辈之间的谈话;可若是有人细细地回想起来,便能发现,这何尝不是给了云静安一个发作的理由。
只是她真的非常好奇,洛倾雪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精明了?
洛永煦面色微微变了变,嚅了嚅唇,却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别忘了,冯望月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静安太长公主的女儿;而冯素烟不过是个下贱的贱婢所生,算起来两者之间的云泥之别。”孟氏可算是看得清楚。
“……”
“有了这道敕封的圣旨,你以为你还能娶她做继室?哼,别说冯素烟,这镇北侯府,只怕永永远远都只能有冯望月一个主母了!”
最让孟氏生气的不是其他,正是最后云静安拿出的这道圣旨;明着是敕封一品诰命夫人的圣旨,倒也没错;毕竟镇北侯也位数一品,冯望月敕封一品诰命也是正常;可问题就出在那“忠勇”二字之上。
忠勇夫人,一品夫人中的最高敕封;意味着往后,纵使洛永煦再娶,再娶的夫人也不可能是正室,顶多是个侧夫人;连平妻都算不上。
云静安这一手,狠呢!
洛永煦脸上的面色终于变了变,拿过圣旨,细细展开,随着浏览,面色却越来越难看着,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这,这,欺人太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氏看着洛永煦,心中却有些后悔,这个小儿子,她素来是最疼爱的;却不想是个志大才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以往有冯望月在,她还能放心些,可现在……
洛永煦深吸口气,猛然回过神来,这才道,“左右已经答应了岳母大人三年不娶,至于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面上虽然难看,却到底没再说出什么让孟氏生气的话来;至于冯素烟那边,想着洛永煦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以往有宋府这尊大佛挡着,倒还能好些;现在她们母女被分出来单过,往后……
想着,他心中有淡淡地轻笑着,她这是在担心什么呢。
素烟惯来是极有分寸的,为人贤惠,又温柔体贴;上次他也隐晦地与她提起过这件事情,她不也没有反驳吧,相反她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