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至少,在梦中见过,她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了。
洛倾雪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那样沧桑又悲伤的笑,让锦笙都不由得鼻子酸酸的,“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洛倾雪摆摆手,刚想让锦笙去药箱里取两颗药丸给自己服下,就听到门外的丫鬟匆匆地道,“白大夫来了。”
姜嬷嬷并其他几个大丫鬟也全都进到屋里。
瞧着白青那微微笑着与他把脉的模样,洛倾雪陡然在心中轻叹口气,早知道她说什么也撑着自己起床找药吃了,也省得遇上其他大夫,那药实在是太苦,苦得让她想哭啊。
“白大夫,我家小姐她没什么吧?”姜嬷嬷神色紧张,一动不动地瞧着白青。
似是被这样热情的眼神瞧得有些不太习惯,白青微微笑着,摇摇头,“大小姐的身子本就虚弱,上次大病还未彻底大好呢;想来是昨日上山时又着了寒风,在加上大小姐对夫人的逝去心里仍旧是……内外兼忧,又未发泄出来,这才导致内气不畅;所以才会如此;我给大小姐开两挤调理的方子,喝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姜嬷嬷略微有些迟疑。
“嗯。”
对姜嬷嬷的怀疑,白青也不恼,仍旧那副温顺的模样,“只是……”他低头瞧着洛倾雪轻叹口气,“大小姐心里那道坎,还得她自己迈过去了才好。”
“父亲他昨儿可回府了?”洛倾雪突然没有来的说了句。
‘唰——’
顿时姜嬷嬷、锦书的面色都有些难看,“小姐,您身子不舒服还是先歇着吧,老奴让银珂给您做些清淡好克化的东西来。”
“他没回来,是不是?”洛倾雪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犀利,“是不是?”
姜嬷嬷转过头,不忍看着洛倾雪那样的表情;昨夜里哭过的眼睛,现在还能清楚地看到红肿的痕迹,她抿着唇。
“老爷昨儿夜里回没回来,奴婢不知;但在我们自玉琉山回来时……”锦书低着头,声音很低但却非常的清晰;不等她说完,姜嬷嬷立刻轻喝一声,“锦—书!”
说着,她不敢看洛倾雪的脸色,只有些讪讪地朝白青笑笑,“白芷,立刻带白大夫下去。”
“是。”白芷应声,“白大夫请。”
白青对着她笑笑,很是顺和地提着自己的药箱,跟在白芷的身后,离开洛倾雪的房间;哪家院子里没有点儿腌臜事儿,这些事情既然人家不想让他知道,他又何苦要在其中掺和。
看到姜嬷嬷和锦书那样的表情,谁人还能不懂。
“呵呵——”
洛倾雪兀自笑了,那笑带着十足的心酸和落魄,双眼无神透着空洞,又带着浓浓的悲戚之色,“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
锦笙眉宇微微颦蹙着,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能说出口。
自那日之后,洛倾雪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日,脑袋昏昏沉沉的,每日里都晕乎乎,不知时辰几何;与其说是因为生病,不如说是因为放纵。
雨过天晴,这日里天气很好。
大雨洗礼之后的空气都变得格外的清醒,外面所有的树叶都鲜翠欲滴,湖水澄澈透明,微风起,波光粼粼,带着微微的水蓝色,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小姐,您该喝药了。”锦笙端着托盘,第三次无奈地提醒。
“搁着吧。”洛倾雪连看都不看,她的病其实早就已经大好了,不过是小小风寒而已;只是这身体的底子到底是差了些;想要调理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想到前世在相国寺里呆的那段日子,她突然有些怀念;重生,虽然改变了很多事情,看似一切都在朝着她希望的轨道进行着,可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就如同前世,她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曾经被下过箩蔓子,现在想来师父早就在不知不觉间为自己化解掉了吧;之所以不说,因为不想自己过早的接触那些黑暗,却不曾想。
想要让身体底子快速好起来的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洗筋伐髓的药材难得,就算有人寻到也未必会拿出来交易;若是能寻到两位师兄,或许还可以,只是……算了,想这些做什么。
“听说今儿父亲回府了。”洛倾雪的语气不咸不淡的,不带丝毫的波澜。
“是。”锦笙低着头,“据下人来报,老爷一回府,就去了荣禧堂。”
“嗯,现在还在?”洛倾雪眉梢浅扬,语气微微有些波动,脸上仍旧那副惯有快成为面具般的浅笑模样。
“是。”锦笙双手交握在小腹,低着头,“小姐,您该喝药了。”
洛倾雪连看都不看小香几上的药碗,下榻之后,对着锦笙淡淡道,“好几日没去给祖母请安了,瞧着今儿天色挺好的,叫上锦书,咱们一起去一趟吧。”
“可是小姐,您还是先喝药吧。”锦笙有些无力了,每次让自家小姐合药简直是比打仗还累;虽然她没有打过仗,但……其中辛酸苦楚,不说也罢。
洛倾雪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眉梢浅扬,嘴角微微勾着,“还不快去!”
“是。”锦笙很是无奈地看着那碗已经热过三次的药汁,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晚照。”洛倾雪对着暗处轻喝一声。
“属下在。”晚照从不知名的角落飞出,落在洛倾雪的面前单膝跪地;背挺得直直的,可洛倾雪何其敏感,好似自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