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煦,永煦……”
“永煦,你到底怎么了?”
“你没事吧永煦?”
孟氏原本还略带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猛地起身,急促地轻唤两声。
“老夫人您别担心,奴婢这就遣人去请大夫。”田嬷嬷瞧着孟氏那着急的模样,赶紧道。
“那还不快去!”孟氏沉着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田嬷嬷眉头皱了皱,“是,老奴这就安排人去。”
“父亲,父亲,您没事吧,父亲?”洛倾雪眉宇间刹那染上了一抹忧色,然后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捏着手绢,语气期期艾艾,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泪珠,“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您醒醒啊,父亲……”
整个屋内,没有人注意到她低下头之后,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及眸中飞闪而逝的精芒。
冯素烟,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真是假,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她都绝对不会放任她就此得逞。若……若是这般之后,洛永煦还能接受她,呵呵,那她也只好道一声恭喜了;但镇北侯嫡妻的位置她是别想了,最多是个侍妾,或许……通房……多张嘴而已,镇北侯府还不至于养不起。
整间屋子兵荒马乱的,田嬷嬷立刻唤了两名小厮将洛永煦移到侧边小厅的软榻上,谢姨娘围在旁边,眼眶通红通红的,只默默地流着泪,满脸尽是担忧;还不住地安慰着洛倾雪,孟氏则坐在软榻旁边,拉着洛永煦的手,哭哭啼啼。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永煦啊……”
“呜,呜呜。”
“……”
听着孟氏那不断哭诉的话语,洛倾雪低着头,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不经意地别开谢烟雨轻拍她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之感,张口道,“祖母,快别伤心了。父亲或许,或许……只是累了。”
“……”孟氏仍旧低头擦着眼泪。
“前几日不是说父亲公务繁忙,连夜里都在处理公事的吗?”洛倾雪低头抿着唇,语气带着浓浓的伤感和说不出来的哀伤,“您快别伤心了,若是父亲醒来,您却倒下了;父亲定会责怪自己的。”
闻言,谢烟雨眉宇微微颦蹙着,为不可查地用眼角刮着洛倾雪,瞧着她那清澈透明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担忧,语气真诚不似作假;心中顿时划过一道精芒;难道真的打击会让一个人如此快速的成长?还是冯望月没了,这丫头终于开了窍了?
不过现在可没有心思细想这些,她转头朝着孟氏应和地点点头,“是啊,老夫人,您快别伤心了;许是老爷太累,休息一阵也就没事了。”
“你知道什么!”
谢烟雨话音刚落,孟氏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狠狠地瞪了谢烟雨一眼,“你当人人都是你,只知道吃白饭,什么事都不用做的吗?”说完转头看着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洛永煦,顿时眼泪又吧唧吧唧地流了下来,“永煦啊,我可怜的儿啊……”
“……祖母。”洛倾雪心中很是不屑,看得眼睛酸疼,可却仍旧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边担忧还边煞有介事地安慰孟氏,“祖母,您就快别伤心了……”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流出;祖孙二人搂在一起,哭得悲悲戚戚。
站在旁边的谢烟雨却是面色陡然沉了下来,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心中却是恨恨的;果然是形势逼人强吗?那同样的话,洛倾雪说了就没事,她说了就是……精致小巧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双唇血色尽褪,“老夫人,我……”
“白大夫来了。”不知是哪个丫鬟的高喝打断谢烟雨的话,也同时打断了狠狠地瞪着谢烟雨,欲发火暴走的孟氏;她顿时起身,任由田嬷嬷搀扶着,“白青,快,你快来看看;永煦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呜呜,突然就晕过去了。”
白青瞧着围在软榻前的一众人,顿时眉头皱了皱眉。
一直关注着他言行的孟氏顿时心就悬了起来,“白青,怎么,是不是永煦有什么问题?”那紧张的模样,双手抓着白青提着药箱的手臂,很是用力。
“嘶——”
感受到臂间传来的刺痛,白青不由得在心头倒抽一口凉气,他深吸口气,抿着唇,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老夫人,这……老爷的病情如何,还需要白青仔细检查、探脉之后方才能确定,您抓着白青的手……奴才……”
“啊,哦!”闻言孟氏顿时双手放开,脸上有些讪讪的;刚才虽然是情急之下,可到底男女有别,她抿着唇,转过头,抿着唇,“那,那你快给永煦看看。”
白青微微颔首,侧过脸,将药箱放在榻旁的小几上,取出柔软的白锦叠成方块垫在洛永煦的手手腕儿下方;在孟氏、谢烟雨那紧张兮兮的眼神中,伸出右手,三指搭在腕儿间,闭上眼,深吸口气,煞有介事地开始探脉。
身后几个小丫头窃窃私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孟氏臻首微微转动着,两道眼刀甩过去,顿时整个小厅内的所有人全都静默了下人;眼观鼻,口观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
良久,众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瞧见白青终于懒懒地拿开手,在周围众人的灼灼眼神中,不紧不慢地收起白锦,脸上的表情从头至尾都淡淡的,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白青,永煦他……他怎么样了?”孟氏眼中带着担忧又满是希翼地看着白青,眉宇微微颦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