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面色确实难看到了几点,“怎么?现在还不是你媳妇儿呢,我就不能打了?若当真是进了我镇北侯府,还不得爬到我的头上去作威作福的,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咳,咳咳……”
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猛地捂着胸口,一阵血气弥漫口腔,她瞳孔微缩,捏着锦帕的手捂着唇,好不容易回过气来,慢悠悠的移开手,在见到手帕上那零零散散的猩红时,顿时两眼翻白,终于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祖母,祖母——”洛倾雪赶紧双手拉着孟氏的手,并田嬷嬷一起搀扶着已经晕过去的孟氏,泪雨涟涟,“祖母,您不要有事啊。”
“娘,娘!”洛永煦现在也是慌了。
洛青云眉宇微微颦蹙着,看向洛倾雪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却是转头看向她们,“赶紧将祖母扶到软榻上,白大夫,快给祖母瞧瞧。”
“……”
顿时整个屋子里兵荒马乱,原本就面色苍白的冯素烟此刻面色越发的难看了;若是孟氏有个三长两短,她紧紧地抿着唇,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孟氏杠上的,所以她刚才都一直在劝洛永煦离开,可……
若是孟氏真的有个什么,那她所有的盘算岂不都落空了;想着,小腹绞痛阵阵传来,不,不能再等了。可是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孟氏,旁边面带忧色的洛倾雪兄妹三人,还有洛永煦,此刻眼里心里都只有孟氏,哪里能看到她此刻的难受和慌张。
“我……既然洛老夫人不想看到我,那我还是先避开吧。”冯素烟低着头,声音带着鼻音,语气悠悠;她必须尽快离开去找个大夫,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洛倾雪心中顿时划过一道冷意,眉梢浅扬,薄唇微微抿着,眼底的戏谑一闪而逝;很快她垂下眼睑,敛去眼底的波兰,“怎么,这就是宋夫人的待客之道吗?我告诉你,若是我祖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洛倾雪绝不会善罢甘休!”
“洛—倾—雪,你给我闭嘴!”洛永煦本就因为孟氏的晕倒,心里慌张到了极点,在听到洛倾雪这般连敲带打,最后还带着威胁的话,顿时就恼了,“你平时的教养都哪儿去了?”
洛倾雪抬头看着他,目光冷凝,“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亲,在质问女儿的教养之前,麻烦您先反省一下您自己!”
“你……”洛永煦气得又扬起手。
“要打出去打。”白青声音清冷抬起头看着洛永煦。
“我娘她,她怎么样了?”
洛永煦自从继承爵位以来哪里被人这么吼过,除了孟氏;可现在看到白青那清冷的面色,冷厉的眸子,他却顿时没有了火气,反而有些战战兢兢的,视线刮过地上的那张洁白的锦帕上面沾染的点点猩红,他顿时瞳孔缩了缩,“白大夫,我娘她,她怎么样了?”
“气急攻心,伤及肺腑。”白青冷冷地吐出两句话。
“……”洛永煦深吸口气低着头,咬着牙。
洛倾雪心中了然,身为玄门医术的传人,她下的药若是能随便让人看出来,那她当真就枉为玄门这代掌门人了,汝霖会将九璃珠传给她,不仅仅因为他们之间的师徒情分,更重要的是,她心中一直都明白,汝霖看好她在医术上的天分。
汝霖甚至坦言,若是能寻到只要能凑齐那传说中的药材,洗尽伐髓,到时候她定能在玄门医术上超越他的境界。她如今已经得到了九天花,修行玄门心法的资质虽然算不得上乘,但也算是中上之资了。
“……祖母身子本就又旧疾,这……可会让祖母……”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声音清幽,好似能安抚人心,又好似带着无穷的担忧。
白青抬起头望着她,对这位大小姐他向来看不透,但也不想掺和,只低下头,“老夫人旧疾未愈,如今又伤了肺腑,往后只怕是要卧床好好调养了。”
“什么?”卧床调养?
洛倾雪有些讪讪地收回手,贝齿轻咬,嗫嗫嚅嚅,“难,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下的药谁能比她更清楚,只卧床调养吗?若只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到死,孟氏也难好起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好好呆在荣禧堂里,没事别出来蹦跶,碍人眼。
白青又抬头飞快地瞧了她一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精芒,然后又低下头,语气轻飘飘的似还带着叹息,“老夫人的病本来就不能生气,你们凡事顺着她些也就罢了,今天气急攻心,卧床调养能调养好就不错了。”
言外之意,日后只怕是好不了了。
只是,他薄唇微微抿着,这老夫人的脉象虽然是伤及肺腑之症,但……他却总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诡异;明明脉象,症状都没错,可他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被自己忽略了。
“祖母,祖母……”洛倾雪声音幽幽,含着泪。
冯素烟本就小腹疼痛难忍,又被洛倾雪那一通羞辱之后,整个人立在旁边,好似雕塑般。
“娘,您没事吧?”宋芊芊皱着眉头,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了嗓音道。
“死不了。”冯素烟没好气地冷声,以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宋芊芊低着头,看着脚尖,听到那冷凝的嗓音,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朝后退了两步;若是以往,若是没有这些人在场;她几乎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每次只要她用这样的语气,自己的脸;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