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空气中只传来一声熟悉的清脆响声。
“你也嫌弃老娘了,是不是?是不是?”冯素烟双目大瞪死死地看着宋芊芊,“哼,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也想跟着你那个白眼狼、没良心的爹去吗?哈,哈哈,只可惜啊,人家不要你,不要你!”
“啪——”“啪啪——”
空中不断传来清脆的把掌声,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抽泣的声音。
“你去啊,你去啊。”冯素烟胸口上下起伏着,“都怪你,你看看人家洛倾雪,高贵优雅,要什么有什么,你呢?你呢!贱货!”
宋芊芊死死地咬着牙,眼泪吧唧吧唧的往下掉却丝毫不敢挣扎;被冯素烟抓在手里的头发撕扯得头皮生疼,可是她却不敢呼出声来。
“啪——”
冯素烟再次扬起手,视线不由得落到了床头上唯一幸存的香炉上,想到昨日白青的话,瞳孔顿时缩了缩,顺手打翻仍然燃烧着的香炉,转头看向暖冬,厉声责问,“屋子里的熏香是谁准备的?”
“……”暖冬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此刻被厉声轻喝,整个人身子更是缩成了一团,“是,是宋府之前采买,然后搬到别院来的。”
“……”
冯素烟顿时沉默着,想到暖夏,她以前是负责她们母女身边的琐碎之事,是她,肯定是她。
“娘,您,您怎么了?”宋芊芊眼底仍旧含着泪珠,却带着被强制压抑下去的浓烈的恨意,她抿着唇,声音仍旧很是轻柔。
冯素烟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去,把暖夏那个丫头给我找回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可,可是娘,祖母已经将别院的下人都撤走了。呜呜,我们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宋芊芊低着头,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吧唧吧唧的,不断的往下掉。
自昨日之事之后,冯素烟已经不再是宋家的媳妇;至于宋芊芊……宋老夫人明显也对她的身世产生了怀疑,现在能给她们母女提供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已经是看在云静安还有不得不维护宋家颜面的份儿上,又怎么可能给她们留下那么些下人让她们驱使。
冯素烟深吸口气,这种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她当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想到宋老夫人昨日临走时那狠戾决绝的眼神,还有云静安那意味深长的话,及笄……哼,不就是想为洛倾雪那个贱丫头争取时间吗?
及笄之后,论及婚嫁;便是到时候洛氏一族式微又如何,便是到时候洛永煦声名尽毁又如何,便是看在静安太长公主的份儿上,未婚的夫家不敢也不能提出退婚的。
想到这里,冯素烟眼底顿时划过一抹厉色;“暖夏那丫头走了,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暖冬身子缩了缩,却不敢抬头。
“怎么,哑巴了?”冯素烟眉宇微微颦蹙着,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
暖冬咬着牙,嗫嗫嚅嚅,“自暖,暖春姐姐不……不在之后,银钱一向是暖夏姐姐打,打理的。”
“什么?”冯素烟顿时瞳孔微缩,看着暖冬,“你什么意思?”
宋芊芊的心也紧紧地悬了起来,要知道她们母女在宋家的地位不高,份例的月银自然是没有多少的;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们没有存款;恰恰相反,便是整个宋家后院的那些女人只怕也没有她们母女来得富裕,因为洛永煦,也因为冯望月。
她们母女两人当初之所以会爽快的答应宋家老夫人分家的条件;一来,因为宋家老夫人给的的确不算少了,毕竟对于这样一个不喜欢的媳妇,又只有一个女儿,这些东西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二来,她们母女本来的存款也多,就算是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干也不愁吃穿了。可现在居然告诉她们这么残忍的事情,她们两人顿时都怔住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暖,暖夏她……”宋芊芊双眼紧紧地盯着暖冬,吞了口唾沫,剩下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那样的猜测对于她们的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无异于雪上加霜。
暖冬跪在地上,仍旧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牙齿的上颌骨和下颌骨不断地颤抖,“奴,奴婢……暖,暖春姐姐她,她……”
那样因为嫉妒的恐慌而句不成句,调不成调。
“哐当——咚!”
床头的铜质烧蓝熏香炉本打翻,随即是一声闷响,然后紧接着而来的一声闷哼。
暖冬捂着额头,原本就眼中打着转转的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冯素烟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暖冬一眼,要不是因为身子受了重伤,此刻没有力气支撑她下地,只怕暖冬早已经不仅仅是额头手上这么简单了。
暖冬抿着唇,狠狠地吞咽了口口水,指尖传来的温热的热流,还有鼻翼间隐隐约约的血腥,她知道自己的额头已经被熏炉磕破,可是现在她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害怕和恐惧;她不住地做深呼吸,强压下心头的颤抖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暖,暖夏姐姐已经将,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变卖了,全都换成了银票,带走了!”
“轰——”
冯素烟和宋芊芊顿时只觉得头顶阵阵闷雷的响声;如果说昨天那场噩耗是晴空霹雳,那今天这场灾难绝对是灭顶之灾。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冯素烟很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