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锋……”仿佛听见一个缥缈的女声在呼唤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字,似乎是要唤醒沉睡中的他。
不是已经沉入水底了吗?怎么会……他心中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平滑的冰石上。周遭寒气逼身,好像正处于一个冰洞中。头顶上方的冰刺呈现着淡蓝色,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源将这里照映得如同水晶般耀眼。他侧过头,看到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冰,是乳白色的,倒映着洞壁那些淡蓝的冰刺。
薛锋双手一撑,就坐了起来,似乎轻而易举。他看了看自己右手被树皮划破的伤,那些皮居然已经长回来了;又摸摸左肋处的伤,也不疼了。看来弗格河水的功效对自己的伤病总是十分有效。
他站起来又拽了拽裤子,摸了下腰处,发现有些不对劲——水壶去哪儿了?
那只牛皮水壶是他每年来弗格河唯一携带的装备,而且是认主的,按道理会随着他,就算这里是结界,薛锋能进,那只水壶也肯定能进。
他看了下四周,发现水壶就躺在地上,只是里面的河水已经流出了一大半,他急忙捡起来把盖子按好,系回腰边。
然后他开始打量了这个冰洞,发现冰石的后面有一块等身的冰镜竖着,冰镜的背后有一条深深的不知通往何处的洞道,薛锋站在冰镜前,看到自己的时候险些被吓到。
明明被泥水糟蹋了的衣物却变回原来的模样……薛锋有些瘦,雅蓝色的风衣套着纯白色的内衬,显得干净利落;修身的棕色长裤配一双长筒皮靴,显得他成熟稳重。墨色的刘海三七分,微挺的鼻子和薄嘴唇,看起来十分冷漠的样子;他是来自东方的地族人,麦色的肌肤却散发着冬日般的寒冷。
薛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碰了下冰镜,修长的手指就像是骷髅剑般要刺破这脆弱的镜面,他的右手拇指的第二关节有不太明显的压痕,收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食指揉了揉那个地方。
“薛……锋……”又是那个声音,他心中震了震,这个场景好熟悉!像床般大的横面冰石,遍布洞壁的淡蓝冰刺,从乳白色的地面伸出来的冰锥,还有这面打不破的冰镜,这不正是他梦中的那个冰洞?可是每次想要探索地更深,却都会自然醒过来了。
他用右手往空气做了个抓的动作,似乎有些气流萦绕在他的指间……嗯?看来弗格河水让自身的魔力已经回来了。他随意念了个咒,一颗围绕着闪电的光球从他手上生成,然后驱使它砸向那块冰镜,光球的速度很快,刚要冲到镜面,却不知道为什么逆向飞行,往镜面对面的洞壁飞去,刚要碰上洞壁的冰刺,又逆向往镜面飞去,如此来回几下,耗尽了光球的能量。
镜面魔法?薛锋双指划在镜面上,一点水汽也顺着他的手指也跟着滑落下来。镜面魔法也属于光系魔法的分支,却能够有效克制有轨迹的光魔法,控制得当,总能让人明白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来这个冰洞还真是不一般,之前在梦境中用不了魔法,不知道此处的奥妙,还走了不少弯路……正当他思绪之时,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出现了,好像就是在冰镜旁边的洞道传过来的,和梦里的声音一样,不过每一次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薛锋做了个由手背翻回掌心的动作,燃出一团火焰,作为照明,那团火悬在他的掌上,由他控制着。然后走进那条黑漆漆的洞道,瞬时一股寒冷的气息迎面吹来,令他不由得打了寒颤,手中的火焰也略微跟着抖了下。
这里四通八达,薛锋循着风声和那个呼唤他姓名的声音大约摸出一个方向,手中的火焰越来越小,毕竟这是火系魔法里低阶的“火焰术”,自然扛不住冰洞越往深处越是寒冷的环境,况且薛锋的魔力刚刚恢复,实在无力维持太久。又是一阵冷风吹来,直接吹息了他掌上的火焰,周围顿时暗了下来,可又不至于看不清路,那些冰锥冰刺由于被施了镜面魔法的缘故,自然是会有些亮光,淡蓝色和乳白色的柔光交织在一起,看起来不刺眼,反而很舒服。
只是视线小了,速度自然也要放缓,人一旦放慢脚步,总会开始思考。
这个魂牵梦萦的冰洞会不会就是在弗格河的河底,可是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这么恰好地躺在冰石上,就像是有人把自己抬进来然后放好。又或者是恰好沉到河底触碰到了镜面机关,从那块冰镜传送过来?而自己身上的伤已然痊愈……他突然想到那块怀表,当时从泥地上抓了起来,链子扣在了袖子上……他拉开袖子,发现怀表的链子正好绕在了手臂上,而扣子恰好扣住了他袖子上的纤维。
可是怀表已经停止运作了。
难道坏了?
薛锋用拇指按了一下怀表背面的扣子,看了一眼里面的零件,并没有损坏迹象。
除非……有人在这里施了时间魔法,使这里的时间永远都是静止的,可是时间魔法是暗系魔法的分支,由于暗系魔法的不稳定性和危险性太高,几百年来几乎没有学院会开设这个主系,在个别学院的选修课上,能学到的时间魔法也不过是让一只小猫静止一小会儿的“休止令”,而且其吟唱时间过长,吟唱的咒文艰涩难懂,典型的低性价比魔法。能让这么大一个空间里的时间都静止的魔法师寥寥可数。
在此之前,薛锋也见过一些暗系魔法师会为了贮藏一些易朽的水果蔬菜,在一间小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