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湿漉漉的,一脚踩上去总能带起不少泥土来,一列列草鞋踏过,不久便踩成了一滩烂泥。
行走在一片旷野上,韩瑜骑在马上怡然自得地闭目养神,思想却盘旋在脑海中浮现的那副属性图上。
颖水河畔截杀赵贺的这一仗,自个儿除了干掉十来个精英小兵外,也就干掉了黄巾军一个价值1000经验值的军司马赵贺。得到的这一千多经验值虽然不多,但勉强还够塞塞牙缝,只是离升级还差近七千的经验值,升到8级估摸着还得打几场仗了。
“报……”
一骑快马沿着前进的队列左侧驰来,闻声,韩瑜睁开眼睛略微好奇地看过去。那传令兵一路奔至孙坚马前,也不下马,拱手一礼道:“大人,前方五里处发现右军大营。”
右军大营?
听到这个词儿,不光是孙坚,就连一旁的韩瑜曹操也愣了愣。
“何时右军行军到了此处?”孙坚疑惑地问。
传令兵抱拳回复道:“小的不知,但右军此刻正挖掘土坑,似乎要坑杀那些投降的蛾贼。”
“坑杀蛾贼?”
孙坚有些惊讶,前面既然是右军的营寨,那统领部众的一定是右中郎将朱隽了。一个向来做事正派的人,为何如今会行坑杀俘虏之事?
曹操听后没有说话,韩瑜却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意外。记得前世史书上有关于朱隽的相关描述,好像是赢了一场战争却不接受敌人的投降,偏偏要把敌人屠戮一空才肯放过。
“这些俘虏是从何而来?”孙坚奇怪地问。
韩瑜笑了笑说:“颍川蛾贼如今除了困守阳翟的一部人马,也只有前几日逃走的赵宏了。”
“想不到右中郎出手如此之快,快人一步啊!”对于这个结果,其中的细枝末节稍微推理一下就能猜到,曹操也不例外。
孙坚面无表情地挥退传令兵,但心中仍是有些空落落的。本以为讨灭了赵宏一部,军功是肯定跑不了的,没想还是让出了一半给别人,而且看起来自己啃的还是最硬的最难啃的一部分。
“韩瑜,且随某进帐拜见右中郎。”
“诺!”
跟在孙坚身旁一路往营寨中走去,沿途还能看到不少士兵正在挖掘泥坑,坑旁不远处则是一群被反绑着的黄巾兵卒,粗略一看足有一千多人。
“快下去!快!”
士兵们一面抽着皮鞭一面喝骂着驱赶,时不时还抬脚踹一踹。一位老汉腿上血迹斑斑,明显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的,经那士卒一脚踹下,整个身体顿时无法保持平衡摔进了泥水中,溅起了不少污泥在一旁的士兵身上。
“它姥姥的,找死!”
那兵士看了看身上的污泥,气的拎起皮鞭朝着趴在泥水里的老汉就是一顿热烈的招呼。卖力的抽打好像是在证明着兵士心中有多么的愤怒,一开始还疼痛得在泥水里翻来覆去,一连抽了二十多下后,老汉却是昏了过去。
士兵也抽累了,一脚踩在老汉那血肉模糊的背上,捏着皮鞭敲打着满是血迹的头颅,狰狞地望着一众惊恐的俘虏说:“不听话,就少不了受苦!”
“走!快走!”
其他的兵士似乎对此情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继续挥舞着皮鞭胁迫这些人跳进挖好的泥坑。
“看什么看?还不快与某同去拜见右中郎?”孙坚皱着眉头打断道。
韩瑜这才从眼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有些不理解地问:“难道这些人只能杀掉吗?即便是为奴为婢也行啊!”
“哼!”孙坚听后冷笑一声,边走边说:“参与谋反本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只是死的方式不同罢了,何况天子也曾下旨,令各州郡兵士所捕蛾贼,一律处死!”
韩瑜听后无言,参与谋反放在任何一个朝代基本都是死罪,无他。但,如此坑杀,场面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点。
走进营寨,两人不自觉地偏头望了望营寨里的军帐数量,估摸着右中郎朱隽带来的兵马应该只有五千人左右。这点精兵虽不多,但用来伏击犹如惊弓之鸟的赵宏也是足够了,只是没想到赵宏的一万人马就这么突然地被全歼了。要不是营寨门口挂着赵宏的首级,估计谁也不敢说这一万蛾贼不是真的被歼灭了。
“末将孙坚,拜见将军!”
“末将韩瑜,拜见将军!”
两人帐外刚刚行了拜礼,就听见军帐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咳咳咳……进来吧!”
孙坚掀起帐帘,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臂膀上缠着白布的中年男人,一旁的军医敷上了些捣碎的草药,又在其小腿处裹了几层白布,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颇重呢!
“将军这是……”
朱隽闻言苦笑着摇摇头说:“诶,大意了,本以为胜局在握就亲自带人上阵了,不想还是被几个蛾贼给伤着了。”
孙坚抱拳一礼道:“将军还是要注意周全啊!”
“无碍无碍,都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听闻尔等在颖水大败渡河之贼,斩杀近半,皇甫将军亦是十分满意,这功劳铁定是要记在你们头上了。”朱隽笑呵呵地称赞道。
“将军谬赞。纵然吾等斩杀了些许蛾贼,但仍放走了万余贼众,实在是末将疏忽了。”孙坚遗憾地说。
“哈哈哈哈……”闻言,朱隽也是哈哈大笑,许久才娓娓道来:“贼将赵宏未过颖水之事,岂能瞒得过皇甫将军?恰逢这雨水又至,蛾贼不得不扎营避雨,本将这才得以领军趁夜袭营,一举荡灭贼将赵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