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的二人听着歌姬的曲子,看着舞姬的绿腰舞都有了些醉意。
朱友文望向微微闭眼睛,拿着筷子打拍子的王洵,忽然急切的说道:“景行,宣武镇内诸将,我就喜欢跟你打交道,也是就你跟我一样都喜欢诗文、论道,你回来我们宣武军好不好,我会拼死给你向义父求情,以你的才华谋略你要做汴州刺史、宋州刺史都行,还有友裕他也是很看重你的,你我一起辅佐义父扫平天下群雄,然后就像你以前说过的那样子,等到天下承平了,我们两一起带着家眷下江南定居,天天喝酒、谈诗写文论道,就像现在这曲中的‘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且不快哉!”
王洵看着朱友文一脸期待的样子,摇摇头无奈的笑道:“那时你我都太年轻了,经过这两年的遭遇,我才明白这世道远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善良。”
朱友文闻言拉着王洵手说道:“景行,可以的!感化镇时溥这人为人多疑,胸无大志,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不是常说你以后要‘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你还说过你喜欢‘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
王洵不想在谈这个话题,向朱友文说道:“德明,不要在说这些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朱友文没有理会王洵,继续向王洵劝道:“阿洵,如果你是放不下权势话,这你不用担心,以我义父的雄才大略,等待他扫平天下后,把你我分封到江南也是未尝不可啊!”
“友文,不要在说了!,就如同我知你义父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一样,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劝你投降的意思,王述大人对我来说未尝不是如此。”
王洵向朱友文说了他的心里话,随后举起酒杯道:“喝酒吧!今天你我最后一夜喝酒,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你我泛舟江南之梦,在这人伦丧尽、人人朝不保夕的年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牢房外歌姬乐女的演奏着音乐,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跟大牢内的环境完全不相符,但在这道德败坏四方战乱频发的混乱年代,很多人不是今日还高高在上万人敬仰,明日或许就已家破人亡沦为阶下之囚……
牢房内朱友文此时那是一脸的失落,他听完王洵刚刚那句话就知道王洵的意思了。
他刚举起酒杯要陪王洵喝酒,整个人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随后抬着酒杯向王洵讲道:“阿洵,凤盈妹子很想你,义母不让府中的人告诉她你还活着,她只知道你在颖州死了,自从知道你死了的消息后,她整个人都变了,我就没有见她出过王府的大门,去年我每次去府中看她,都见她拿着你的遗物自言自语,每次看到我还都让我带她到宋州找你,今年经过汴州城中的名医治疗后才好了一些,凤盈现在瘦的那个样子,就算你再看到她可能也是不认识她了。”
王洵听这他讲述朱凤盈的消息,一瞬间整个人都失神了,抬在空中的酒杯都不知道放下来,哪怕手中酒杯歪了,酒顺着手腕流到袖子里,王洵都没有发现。
朱友文看到王洵手中的酒洒了,帮王洵扶正后问道:“景行,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凤盈的吗?我可以悄悄的跟她说。”
王洵经朱友文一问回过神来,脑海中浮现出朱凤盈的倩影,随后一脸爱意的说道“你跟她说我很好,让她不要……”
说到一半王洵忽然想到:就算告诉朱凤盈自己很好又能怎么样,自己和朱凤盈已经没有可能,让朱凤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是又让她伤心一次吗?
想到这些后王洵心如刀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叹道:“哎,算了!还是什么都别告诉她了,就让凤盈当我王洵已经死了,我们两人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再说现在我已经有妻子……”
“什么!你这混蛋对得起凤盈妹子吗?”
朱友文听完王洵的话,愤怒的直接骂了王洵一句,然后借着酒劲直接站起身来把王洵从凳子上推翻在地上。
大牢外歌姬们看到这场面都被吓得停了下来,王洵的侍卫看到朱友文对王洵无礼,赶忙冲进来十多人要收拾朱友文,不过王洵看到侍卫进来后,向他们大喝一声道:“给老子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曲子、奏乐不准停!”
侍卫听完王洵的话都赶忙退了出去,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沉稳的刺史王洵,如此轻飘儿戏。
随后王洵站起身来,把对朱温的恨意都发泄到了朱友文身上,将朱他重重推翻到地上,然后吼道:“要不是你那个义父朱温狗贼,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朱友文听完王洵吼的话,站起身来推着王洵道:“你这混蛋,他娘的就是对不起凤盈妹子,我跟友裕就她一个一起长大的妹子,我们从来都舍不得说她一句,她这么喜欢你为你整个人都变了,可你这混蛋竟然心安理得的成亲娶妻了!”
朱友裕自然是不知道王洵和裴贞依的事情,对着王洵怒骂后,一时间两人的酒劲都上来了,在乐女歌姬的舞乐声中,身为州刺史的王洵与算得上是王孙公子的朱友文,相互在牢房内叫骂着滚打在一起,看得牢房外边的侍卫、歌姬是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下两人打累、骂累了,王洵和朱友文并排着,躺在肮脏不堪的牢房内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朱友文,忽然转过头对王洵说道:“景行,前年七夕节,我带凤盈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