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城的西城附近本来是很多小作坊的,因为防御使王洵在规划济阴城的时候,将城中不管是内政司的还是城中商人的所有作坊都统一安排在西城,所以济阴西城的西正街也是一条非常热闹的街道,大多数住在城外且在作坊做工的的民众,他们每天早上入城,下午或者傍晚十分出城,所以整条西城的正街街道明天早上和下午都是非常的热闹,城中街道两旁的居民也是都沿街开设各种铺子。
但是今天陆五郎带人来的西城正街上时,景象已经和往日大不一样,很多城中商人们的作坊已经不再开张,街上的行人也是稀稀疏疏的,人们还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街边的一排排铺子也是好多都没有开门,哪怕是开门的铺子中,也是没什么顾客,在曹州军和宣武军的战争阴云之下,好多城中的商人和平民以及收拾好了细软行礼,只要一听到冤句一带传来对于曹州军不利的消息,那他们就准备举家搬迁。
这几日济阴城中的民众都是知道了宣武军六七万大军攻打曹州,以及防御使王洵只带一万多军队迎战的消息,各自小道消息传的是沸沸扬扬,因为他们都知道六七万打一万那是什么概念,到时候宣武军一旦攻入济阴城的话,那么烧杀抢掠肯定不可避免的。
虽然这几天防御使府、曹州府衙、济阴县衙连名出了好几次安民告示,但是整个济阴城中,乃至曹州、滑州一带各县,一直的都是人心惶惶的,这个世道中的乱军常常说至就至,总是让人猝不及防,所以这也是不能怪民众们如同惊弓之鸟,而是人们都被这个混乱的时代吓怕了。
陆五郎带着麾下的人在西城一条通正街的青石板街道上巡逻,此街道上的原先也是一条熙熙攘攘之处,但是现在那是门雀可罗,随着宣武军细作散播的流言越传越离谱,加之城内的盗匪一闹,街道两旁的商铺基本的关门了,整个街道上现在一片苍凉的景象,街道上只有几名内政司环卫处的妇人们,她们都带着一顶遮道到肩膀处的帷帽,正在清扫街道上的垃圾。
这些人和那些内政司作坊中的妇人们,大多都是曹州军战死士卒的遗孀和家人,防御使府内政司会给她们安排一个差事,她们在丈夫或者儿子阵亡后也是不至于失去生计,也能给她们的孩子一口饭吃。
陆五郎等人巡逻到一家门口挂着齐家柴碳铺旗帜的店铺时,这间铺子有两名伙计正靠坐在门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时一名穿着圆领袍衫,身材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从铺子中跑了出来,这人那跑动起来身上的肥肉都会晃动,他到了街道上后,向带队的陆五郎问了一句:“妹婿!你们怎么也进城了,莫非是前方战事有什么变故吗?”
陆五郎自然是知道这家铺子岳父家的,这出来的人自然是他大舅哥了,他略微停下了脚步向其说道:“舅子哥,不要乱想,我们防御使大人那是人中龙凤,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败了,再说感化军的其他州的人马也是会帮助咱们曹州军抵御宣武贼的,你好好卖着你的柴火,过两天就能听到前线的捷报了!”
柴火铺的这名掌柜听完妹婿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陆五郎说完也是就带着人走了,他的大舅哥想了一下后,朝门口的两名名伙计吩咐道:“你们两起来了,别躺着了,驾上驴车去把西三街防御使府内政司纺织作坊,要的那两车炭火送了。”
炭火铺的一名汉子回道:“掌柜的,俺可是听说西边都打起来来了,你不怕送过去收不回来货钱!”
陆五郎的大舅哥瞥了那伙计一眼道:“让你们送就赶快去送,别给我磨磨唧唧的,刚刚带头的那军汉看到了吗?那我妹婿,他都是说了没事就会没有事情的!”
炭火铺的两名伙计听完他的话,悻悻的离开,去铺子后边的院子中架车,准备去送炭火去了。
炭火铺旁边有一家半开着铺子门的土陶铺,这时那名掌柜应该是听到刚刚录五郎他们的对话,这家铺子的掌柜出门走过来,抄着一口淮南一带的口音,向陆五郎的大舅哥问道:“齐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本来我家也想收拾一下去躲兵祸的,可是听到你这么说,我又不想走了!”
“那是自然,你不要看我那妹婿少了一只手,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他从徐州就跟随我们城中的那位防御使大人了,他在城外可是管理着好几百军户,我那妹子那也是可以出入防御使府内政司汇报情况的人,所以你现在暂时不要急着搬,听你齐大哥的没错,我今天还在西门正街买一处那些胆小鬼抛售的铺子呢!”陆五郎的大舅哥,讲到妹婿陆五郎时那一是一脸的自豪,他还趁着现在西正街的那些铺子便宜下来,买一处铺子打算将柴火铺的生意做大。
“那我就听齐大哥的话不搬了,其实我也是不想搬家,我一家人好不容易从淮南逃出来,来此济阴城内一年多了,好不容易攒下一点家业,这济阴城内的官差也算是我这些年来见到过最讲道理的人了,就是这商税收的有点重!”陶铺店了那名掌柜现在也是有些不想搬家了,并且说出了心里的一些看法。
“周老弟,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曹州虽然税收重些,可是基本都是按明目收取的,说收多少就收多少,有没有其他苛捐杂税,官差来收取税钱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从来不伸手要什么好处!”
“齐大哥说的在理,对了,我有个妹子也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