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营帐中的将领又争论了几句,敬翔和王重师主张继续攻城,而其余的宣武军将领都是反对攻城,主张马上回援汴州,毕竟他们很多人的家人都是在汴州开封和浚仪城内。
宣武军众将争论不休,都在等着朱温的决定。
看着营帐中的将领起了争执,朱温一脸阴沉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在争论了,然后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的朱友文,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谋士敬翔,最后再扫视了一遍帅帐中的众将领,他也是想到了王洵这人用兵太过诡异,完全是又奇又险,汴州又是自己老巢,肯定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哎牛存节将军作为后军断后!”
朱温在心里做了决定,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一脸无奈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又走到了营帐的正中向众将命令道:“命令全军马上拨寨,立马驰援汴州!”
敬翔听完朱温的话,再也忍不住表露出一脸的失落,他隔着营帐望了一眼东方,那是冤句城的方向,其目光中满是不甘心和不舍,并且在心中无奈的叹道:经此一战宣武军怕是在无踏足青齐的可能了,现今这乱世中又一个逐鹿天下的枭雄,弹压不住,破茧而出了!
冤句西门,时间已经是清晨时分,这天是一个好天气蔚蓝的空中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阴霾,东边远处的地平线上朝霞漫天,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而冤句城下宣武军的军队已经撤走,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因为天气炎热,这些天宣武军怕引起瘟疫,所以城下的尸体都已经被宣武军的民夫们,全部拉到城西的一片荒野之处,民夫们在那里挖了好几处大坑掩埋了。
宣武军撤走后,城外顿时显得空旷起来,原先存在的那些护城壕已经被全部填平了,羊马墙什么的也是早就不见了踪影,现在这在冤句城池的四周荒野中的树木、杂草、灌木都被砍伐一空,只剩下那孤零零一座冤句城耸立在了这片原野中了。
王洵在麾下将士的簇拥下,沐浴着清晨的微风站在高高西城门楼上,可以依稀看见大队的宣武军士卒列成一个个方阵,很多的民夫和辅助军正在收拾营帐军械,一些宣武军的军阵已经往汴州方向开拔了,看着这些离去的宣武军,王洵知道自己这一战打赢了,朱温如此匆匆忙忙的回撤,一定是符存在汴州的北面做出举动了。
城头上王洵那一面破了好些处地方的帅旗在晨风飘扬起来,旗下曹州军将领和城墙上的士卒看着宣武军起拔的军阵,人人皆是面露喜欢色,朝阳的光辉照着王洵和将士们身上的甲胄上,反射出了一道道的甲光。
“我们赢了!”
王洵没有欣喜若狂的表情,这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此刻正王洵的内心里看着离去的宣武军,反而变得空荡荡的起来,数日间的精神紧绷,衣不解甲的战斗,和朱温的斗智斗勇,一时间轻松下来,倒是显得有些不适应了。
当然旁边在曹军将领高思祥、钱延迩、薛十三、李生等人,倒是人人都是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们听到王洵这淡淡的一句话,也只是觉得防御使王洵这人非常的稳重。
宣武军的拔营回撤一直从早上进行到了午后,都还一直陆陆续续的有军队从宣武军大营中往后西撤。
王洵也是他们也是一直在城墙上呆到了午后,虽然宣武军撤军了,但是王洵又怕是朱温的什么诡计,所以曹州军的将士们还是在城上一直顶着大太阳戒备,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就连吃饭也是如同前几天一般,只能在城上吃些干粮炒面或者黑面包,不过因为今天没有战事,所以王洵让城中的伙头兵们煮了几锅绿豆汤,分给城上的将士喝上一大碗们解解暑。
下后时分,王洵同曹州众将这场面楼上,边商议军情边一人抬着一碗解暑的绿豆汤汁喝,边喝还边啃如同木头一般的黑面包,毕竟这些天冤句一直在打仗,城外的补给早运不进城来了,一开始那几天因为宣武军没有敢进攻东门,所以城中的伤员和战死士兵的尸体还能让民夫从东城运出去,后来随着战事的吃紧,宣武军连东门和北面一带都派军队封锁了。
“禀告防御使,城下有后方来的信使!”王洵的一名侍卫从城门处的楼梯跑过来,躬身向王洵禀道。
“带他上来!”
王洵放下手中的碗,向侍卫吩咐道。
侍卫下城后不久,一名穿曹州军红黑相间衣甲的的汉子被带了上来,因为赶路的原因,其脸上身上都沾满了尘土,他腰间挎着一把铜柄的唐刀,快步到了王洵面前,从胸前的甲胄中拿了一封信件呈上,单膝跪地道:“拜见防御使君,末将是符将军麾下俆林卫三都二营右校尉姚兴,这是符将军让末将送来的书信!”
姚兴本是单父城衙役军的一名将领,后来随着曹州军的扩军,他也是被调入了战军升任了徐林卫三都都将冯延朗麾下的一名副营官,他现在是奉了符存的命令,来冤句给防御使王洵送信的。
王洵人侍卫接过信来,马上打开蜜蜡封着的信件一看,是符存直接从滑州给他发来的密信,四天前符存与木和尚两人水路并进,符存命令在白马的冯九郎做出要大举回师曹州的的举动,然后命令韦城县令陶柏向氏叔琮献城投降,符存则是带着军队事先在韦城内设伏。
宣武军大将氏叔琮不知道曹州还有军队,白马南下曹州路上的韦城投降,高高兴兴的带人进城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