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火球都是王洵的军士,用干草或者树枝编成然后泼上火油,现在从东面的山上燃着熊熊烈火,从山顶滚下来的火球,又点燃了谷中的山草灌木,一时间整个山谷浓烟滚滚,无数的宣武军士卒被火球咂中,身上沾上火油后,一下子整个人燃烧起来,口中发出了凄凉的叫声。
更令人恐怖的谷中的浓烟,呛得谷中的宣武军将士,喘不过气来,那里还顾得了结什么阵,北方的士卒基本都不会水性,自然不敢向另一边谷水中去,所以很多人只能纷纷往两边的出口奔逃。
河谷出口的感化军,所有人全部蒙着衣服上撕下的湿布,而且王洵已经吩咐各营的将领,每两营相互交换着,拦击敢冲出来的宣武军散兵游勇,不一会各营的军阵前面,已经是厚厚的一层宣武军士卒尸体。
河谷入口处是更为可怕的河东骑兵军阵,他们就着坡度分批不停的冲击,退出来的宣武军,每次一冲地上就是数十数百具尸体。
谷中的霍存还想着组织兵士杀出谷去,但是士卒们被大火和浓烟,已经熏得到处乱窜,虽然他的亲卫连续斩了很多乱窜的士卒,可是依然控制不了这个崩溃的局面。
“谷中间的河上有桥……”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宣武军的士卒听到,大叫着‘河上有桥可以逃命’的声音,纷纷向河谷中间涌去,很多人见河上,真有一坐廊桥,更是将身上的甲胄手中的武器,或是背着的箭支都通通丢弃,捂着嘴鼻,疯狂的往桥的方向跑去……
但是仅容两三人通过的桥,那里过得了这么多人,无数的宣武军士卒,直接被挤入河水中,挣扎着被河水吞没。
宣武军无数的人为了自己能过桥,那是在桥口拔刀相向,被自己人用刀剑砍死,用长枪捅死的人,怕不下五六百人……
刚刚从廊桥上过去数十人后,已经年久失修的廊桥终于,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压力,轰然坍塌,桥上的百余人全部跌入水中,落入水中的士卒命好的还能抱着一快木头,随波漂流,剩下的在水中扑腾了几下,随后沉入了水中。
虽然廊桥已经垮塌,但是后边人那里看得到,依然是不停的往前面挤去,更多的人被挤入水中淹死,淹死士卒的尸体,顺着河流而下,密密麻麻……
谷中火越烧越大,谷中的道路上,到处是被射死、烧死、熏死,又或者是被自己人践踏而死的宣武军士卒。
站在山顶的王洵,笔直的立着身子,右手扶着腰间的配剑,身上的衣甲在阳光闪闪发光,此刻他站在一面硕大的帅旗底下,百余名一身戎装的将士,把他簇拥在人群中间,没有人敢越过他身前半步。
山顶的大风把王洵身后数面军旗一吹,旗帜迎风招展,衬托的王洵越发的有威仪,他身后的百余将士,现在那是对王洵佩服得五体投地,看他的目光里都是无限的尊崇。
立在众人前列的王洵,看着谷中这种残忍场面,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假借和高郁说话把头转到了一边。
不过他身旁的钱三儿、高郁、还有王洵的亲卫这些人,倒是看得兴致勃勃,一副本应如此的表情。
谷中宣武军主将霍存,仅带十余骑亲卫,想要从入口处逃跑。
霍存刚到谷口,就被河东将领安肃,带着数百凶悍的河东骑兵围攻,霍存虽然骁勇,可是架不住安肃人多,在霍存杀了二十多名河东骑兵后,还是被安肃斩于马下。
谷中的大火,一直燃烧至夜里,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今夜的月光比较明亮,满是点点火星谷中,还时不时有一两声惨叫传来……
夜里的王洵正在一大堆火旁,跟高郁两人商讨,明天大军该何去何从问题,在王洵的旁边还有数百名军士,他们在一边吃干粮一边谈论着,王洵今天的‘丰功伟绩’。
“高先生,大军的粮草只剩一日,明天我军如果往宿州去,那就一定会与宣武军的主力相遇,到时候恐怕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侥幸了!”
王洵说完抬头望向北方,其实在他心里已经决定要往哪里去了。
今天宣武军追兵全军覆没,主要是因为霍存仗着他是宿将,轻视王洵这种小白,又太过想要立大功才轻敌冒进,不然王洵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将这数千宣武军,尽数埋葬在这片山谷中。
正在吃着炒面的高郁,听完王洵的话,捋了捋下颚的胡须,将上边沾上的食物去掉,这才望着他笑了笑说道:“将军,你心里已经决定去那,又何必问我!”
高郁说完也是望向北方,他也是同意王洵的想法的。
他觉得王洵费尽心机的,招揽这么多人才,还有创立军中的各种制度,难道只是为了打几个小小的山贼强盗吗?
显然不是……
高郁这次下定决心跟王洵出征砀山,那是他在徐州时,就已经想好的事情,诗词歌赋他不擅长,那是他志不在此,男子汉大丈夫,青史留名、封公封候,那才是他的志向。
“曹州北依黄河,东靠郓州、充州,南部只要将军取了单县,就可与徐州接壤,这两年天平军节度使朱瑄,在曹州数次被朱温击败,已无力收取曹州,朱瑄仅剩的郓、兖两州,已经无力抗衡朱温,此时将军趁曹州空虚取之,朱瑄也只会当将军是盟友罢了,绝对不会与将军相争。”
高郁放下手中的炒面,认真的向王洵分析了他心中所想。
王洵听完高郁的分析,用树枝将火堆中燃烧的枝木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