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神相貌的张形希,径直走到了阮碗面前,他低头微笑:“地上凉,回去休息吧。相信我,这里很安全。”
无论如何,张形希说不出来,病房里那个是冒牌货,真正的张形希站在他面前,之类的话。他站在心爱的人面前,可心爱的人却不认识他。他的嘴角带着笑,他的眼里是令人心碎的悲伤。
阮碗盘腿坐在地上,她的身下是小碎花床单,洁白的花瓣朵朵绽放。她仰着头,看进“沈弦”的眼睛里。眼前这人明明是沈弦的相貌,可他的神情又是如此的熟悉。
怔然见,她的手被他握住,他轻柔的拉她起身,牵着她的手下了楼。地上铺着的碎花床单,被楼道里的风吹起,如同春日的花海般荡漾起伏。
病房门口的守卫,表情如同见了鬼,刚刚那个人是谁,是那是冷血无情嗜杀冷漠的沈弦,不可能吧!
“疼,好疼”,病房里的贾张形希开始作妖,他用这招使唤阮碗跑腿,屡试不爽。
“别喊了,骷髅妹子已经走了,消停点吧”,门口的守卫甲,敲敲房门,毫不客气的泼了盆冷水。
“怎么回事”,贾张形希拉开门,他直愣愣的看了门口的碎花床单,瞟了眼门口的守卫甲,用力的将房门关住。
贾张形希靠着床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以为,终于有骷髅陪着他生死相随,这样坚贞的感情令他常常热泪盈眶,所以他一直对即将进行的计划感到愧疚,果然啊,他就不应该愧疚。
哼,贾张形希气哼哼的躺回床上,被子蒙在脑袋上,又被踢到地上。最后最后,贾张形希躺在地上,缩在被子里,眼泪汪汪
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超出半个身子,在前面走着。阮碗能看到他沉默的身影,这是的姿势和步伐,她很熟悉。
在王姆山时,无数个夜晚,张形希就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回家。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是沈弦,他怎么会看成是张形希呢!
晃神发愣,走路的时候要不得。这不,阮碗绊到了路上的石子上,重心不稳向前扑。经典的桥段发生了,但是扑倒帅哥嘴对嘴的镜头没有出现。
张形希,昔日特战队队长,听到了身后的风声,立刻脚跟立定,回旋身体,稳住下盘,接住了扑过来的阮碗。
夜幕下,俊美的男子张开怀抱,接住了黑漆漆的骨头架子,这个帅哥深情无限,放佛抱住了整个世界。嗯,整个世界就是一具骷髅架子,路过的骷髅守卫很惊悚,扑倒沈弦怀里的阮碗也很惊悚。
这是谁,黑暗神殿对外的吉祥物啊,妥妥的无价之宝。这若是被阮碗扑一下,破了块皮,阮碗把自己拆了卖也还不起啊。
阮碗立刻站稳脚跟,上上下下把沈弦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好,皮没破,头发丝也没掉,真是太好了。阮碗咧开嘴,开开心心的向后退一步,这么个无价大宝贝,站得远些才安全。
张形希哪里不知道阮碗心中的小九九,他曲起手指,轻轻的扣在阮碗的额头,温柔的笑着,语气婉转千回:“调皮。”
阮碗愣住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只有张形希曾这样说过她,可是,怎么可能!她的大师兄在身后疗养院的四层病房,眼前的这个究竟是谁。
沈弦再次牵住阮碗的手,沿着寂静的石子路,向前走。他的心神同样在剧烈震荡,可是他什么说不出。是啊,他能说什么,说他即将被第二人格取代,说他对她爱慕从没有变化,说他一直在看着她说这些有什么用!
张形希知道,无论他如何否定,最终消失的是他自己。他能感觉到虚弱,那样的虚弱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灵魂。一个即将死去的灵魂,有什么资格说爱慕。难道要将心爱的人,也拖进无望的深渊。
他不是这样的人,风风雨雨这些年,他习惯了默默忍受,也习惯了无望的等候。她张形希闭上了眼睛,此生他别无他求,唯愿她平安顺遂。
为了她的平安,今天晚上,他抢夺来的有限时间里,他需要做一件事。
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走进了书房,这里是沈弦存放资料的地方。张形希松开阮碗的手,空空的掌心令他的心也空落落,他握紧手掌,握住了掌心中那抹余温。
低下头,张形希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纸,摊开放在桌上,张形希冲阮碗招招手:“这是黑暗神殿的地形图,我指给你,你记好了。明天你自己去福成楼,瞧,在这里。”
张形希点了点地图上的某个地方,接着说:“从这往左拐,入口处有老鼠的雕像,走进去,依次经过牛、蛇、猴的雕像,你能看到小门。门外是正午路,这条路直接通往平西城的南门,所以那条路你不能去。”
不能去,你还说的那么细。阮碗差异的看着“沈弦”,眼前的这个人,仔细的说着每条路线,每一个路线都是通往黑暗神殿外面道路的捷径,但每一条路,“沈弦”都会说:“这条路不能去,你记住了吗!”
记路,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不适用路痴。黑暗神殿的路线错综复杂,阮碗晕头转向一个也没记住,脸不自觉皱成苦瓜。
张形希叹口气,是他急切了,他曲起手指,习惯的在阮碗额头轻轻一叩:“记这条路线,从福成楼到正阳路,依次需要经过鼠、牛、蛇、猴四个雕像,记住了吗!”
阮碗点头,默念鼠、牛、蛇、猴,再次点点头。看着“沈弦”,阮碗再一次想起来王姆山下,张形希摊开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