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疼了,一个心事算是了了。公司命我离开邢台去北京,天津,石家庄附近做调研。
谁知抑郁症就像无孔不入一样,眼睛痊愈也就一天时间,它好像读懂了我最近又没有了烦心事,又悄悄的钻进我心坎里,它像魔鬼一样,又像病菌一样,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的要害。它不求一招致命,总是慢慢的侵蚀着我,侵蚀着我的意志,我的神经,我的灵魂。
当我到了北京之后,我也又一次的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我每天强迫自己完成本职工作,然后开始寻找空虚的替代品,常常在晚上一个人随便的坐一趟地铁或者公交去一个不熟悉的终点站,也常常有意的去哪却不经意间坐过了站。
我记得我住的廉租房在昌平区朱辛庄附近,那里现在已经拆除成了一片停车场,那里的一草一木不复当年模样,可再去那时并没减轻我任何的回忆中的印象。我住的地方同样住了很多人,我们住在一栋大楼里,却又互不相识。我们共同的怀揣着一颗奋斗的梦,一颗红彤彤的心。我们有着不同的名字,或是张三或是李四,可外人统一叫我们为北漂。
我的房间是黄色的灯,气氛很压抑,尤其没有窗户。总是在晚上,旁边锅炉房附近的猫似婴儿哭声的叫声响起时,我在昏黄灯光下就要面临崩溃。我形容不了那种感觉,就像刻意迎合那样气氛的感觉只有绝望。于是彻夜失眠,那段时间瘦的皮包骨头,脸色苍白。
偏偏每一个早晨,又要从庄里坐地铁去市里。四月份的北京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早上五点多,近万人从一个小巷子走出来,每个人都低头看着手机,手机暗淡的光线照着人们的脸,加上他们手中的包子或者煎饼豆浆散发出来的热气,在天没完全亮起的背景下,就像近万个丧尸。那一刻我认为我和他们一样,他们和我也一样。我并不抑郁,而是这个世界就是抑郁的。每个人都难过,只不过他们比我内向。
我随着人流走进地铁站,又在地铁志愿者大爷大妈的簇拥下上了车,奔赴工作的地方。我认为我不属于北京,我又刻意的听了听北京北京这歌。感觉人生就那么回事吧。
我唯一很庆幸的是那样一个麻木的时光里,我竟没有放弃我的工作,我强迫自己工作,强迫自己和外界联系,强迫着自己不承认自己是个丧尸。
客观的说,自我发病以后一直到现在,凭经验和感受我认为抑郁症的症状并不是对一切失去信心和瘫痪。至少我认为不完全是。有很多“病友”告诉我他们每天什么也不想干,就是想躺着发呆。那么我认为他们还不够资深。应该说对一切失去信心这个症状不假,可我认为更多的是觉得想和一切撇清关系。比如这个事,这份工作,这项任务落到了你的头上,恰巧你是个抑郁症患者,你并非关心的是这件事的本质,你会抵触的是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头上,你会选择赶快把它做完或者干脆推脱不干然后继续沉浸在颓废的内心世界中去,而外表却在迷惑自己认为这件事没有意义。总之我就是那样,我急着把一切和我有关的事情赶快做完,就像下一秒我就要死了一样。今天想来,我没有深陷抑郁的泥潭变得不能自拔失去身边一切也许正是因为当时还留有一丝神志,强迫自己做完一些必须要做完的事情。
在这里也奉劝广大的抑郁症患者们,你可以对自己失去信心,但不要让别人对你失去信心。当你以为你身处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其实你也身处在父母亲人的世界里。我们都不是活给自己。有些事情完不成,就强迫自己去完成。哪怕你觉得没有意义,也要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你做事初衷可以定义为锻炼身体或者消遣,打发时间。总之让你做的每一件没意义的事都师出有名。并且将你每一天所做的事情都记录在册,不要说你懒惰没意思不想做,如果你想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请按我说的做。将你每一天强迫做完的事情记录下来,一段时间后进行分类,记录下来的事哪些做起来相对轻松,哪些稍微有些困难,哪些是根本不能做第二次的,归类完毕之后。坚持做好可以轻松完成的,努力挑战不能完成的。比如刷牙洗漱,我承认在我患病的时间里我最不爱做的就是刷牙洗漱,可是我洗与不洗究竟有没有意义与这件事本身没有冲突,因为我觉得生命没意义,那么我做的一切事都没意义,总之是没意义,洗也没有不洗也没有,索性洗着吧。这个例子也许大家没有听懂,我换个角度讲:在一个人人不学习的环境下,偏偏有一个人拼命学习,那么这个人不一定会成为榜样,也许会成为被讨厌的对象。当你患有抑郁症并且很严重的情况下,你的身体和精神极度抗拒正能量,你认为你就应该颓废下去,一切好的方向的事情都是没意义的,那么当你洗漱的时候,你的初衷不该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干净,索性把它当成你做的很多没有意义中的一件事就好。将它培养成习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的内心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