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道:“你也别先谢哀家,谁让你们是哀家最亲近的人。不过,哀家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呢,等皇上下了赐婚旨意,你和庆云再来谢哀家吧!”
郭德翼忙道:“皇上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只是代庆云求一道赐婚旨意,又不是做其他违反纲常法纪的事情。论亲庆云是皇上的表弟,我想皇上肯定会答应的。”
郭太后叹道:“这也难说。德翼,我也不瞒你,皇上自从做了天子,虽然对哀家也有孝心,常来看视,但我总觉得我们母子反生分了不少。不过你放心,庆云是哀家的亲侄子,想必皇上不会拒绝哀家吧。”
郭德翼从慈宁宫出来,心里一阵轻松。
说心里话,郭德翼因为这次和张云召一起被任命为武举考官,本想和张云召结为亲家,几次谈话要引入这样的话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张云召好像总转到其他事情上。郭德翼猜想,也许张云召的女儿确实小了些,或者张云召眼下只有一个独女,所以不舍得这么早谈婚论嫁。
可是当得知康王却抢先自己求了皇上旨意,定下了张云召的女儿,郭德翼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郭德翼不明白,为什么张云召竟然会愿意将自己的独生女儿,定给一个脑子不好使,还闹过不少笑话,又像一块冷冰似的古怪康王李霆。难道是皇上的旨意,让张云召无话可说,只好默认?
不过不管怎么样,太后已经答应自己出面,想必儿子庆云定娶张云飞的大女儿这事情应当可成。虽然眼下张云飞夫妻不在京城,但凭着自己是范阳节度使身份,还有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想必张巡是三朝元老,也会同意这门亲事,到时不过告知张云飞夫妇便可以了。
原来这个郭德翼,乃当今郭太后胞弟,是一母嫡出姐弟。因为其他几个姐妹兄弟,都是庶出,所以郭德翼从小与郭太后姐弟亲厚。郭德翼如今有三女一子,长女已经出嫁,还有两个女儿如今不满十岁,都是妾室所生。
郭庆云和郭德翼的长女是嫡妻所出。因为眼下只有郭庆云一个儿子,所以郭德翼从小亲自教导郭庆云武艺,后来还请了武师教导。要说论武艺,郭庆云也确实不错。可是,因为是嫡出,又是郭家唯一男儿,老夫人和国舅夫人如珍宝一样疼爱,于是让郭庆云养成了一个性子颇为急躁,生活也较为奢侈的纨绔样子。
郭德翼对这个儿子教导颇为严格,因为已经几十年,郭家都没有再出过凭本领考取的文武功名。郭德翼常叹自己只有一个儿子,郭庆云留在京城家里,随着一些妇人生活,性子已经宠溺成有些懒散,实在不放心,于是让郭庆云随自己去范阳任上。可是此时的郭庆云已经十五岁,因为已经不止一次随京城一些世家子弟进过教坊青楼,已经初懂人事。结果还是太后出面,劝说了郭庆云一番。
郭庆云知道自己必须随父亲去范阳,已经无法抗拒,只好答应。但也提了一个要求,说平常都是丫头伺候自己惯了,要带两个自己选好的丫头去范阳。
郭德翼从自己母亲还有国舅夫人口中,自然听闻了自己儿子的一些事。想来京城十五六岁的男儿,喜欢女色也不是什么不堪的事情。男人,总会有一些偏好。于是,郭德翼嘱咐郭庆云只能带两个丫头去范阳。
为了挑两个让自己赏心悦目陪伴自己的丫头,郭庆云足足忙碌了近半个月,终于挑了一个曾经在教坊的女子刘云,能歌善舞,只有十四岁。还有一个是郭德翼夫人娘家的一个堂侄女柳含烟,因为父母双亡,随哥哥来投奔自己的姑母国舅夫人。
刘云和柳含烟都长得十分漂亮,又都是十三四岁。因为早和郭庆云厮混过,所以被挑去陪郭庆云去范阳,都很欢喜。
去年,柳含烟已经产下一个女孩,被送回京城。刘云有过一次流产,此后一直没有再怀孕过。由此倒因祸得福,得以一直陪在郭庆云身边。
能长期做国舅之子的丫头甚至妾室,是柳含烟和刘云做梦都渴望的。因为郭庆云外表长得不错,还一身好武艺,又是太后正宗的娘家侄子,还是皇上的表弟。郭庆云身上的这些光环,不要说刘云和柳含烟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女子,就是京城一些高门贵户小姐,也是很心动的。
如今十八岁的郭庆云,经过三年在范阳的历练,武艺更加出众,人也长得高大彪悍。当郭德翼告知郭庆云,说国舅府准备和张巡相府联姻时,郭庆云最关心的自然不是对方的家境,而是那个张家姑娘长得美不美。因为其他对于郭庆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在郭庆云看来,不要说自己父亲是国舅,朝中有姑母太后,就是凭表兄是皇上,还有自己的一身好武艺,还有什么必要与高门贵户结亲?
美人如花。郭庆云常和那些曾经一起游逛的世家子弟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只要是美人,管她什么出身。也许正因为这样,郭庆云从没有想过要早早成亲,就是祖母太夫人和国舅夫人催促,他反而理直气壮说要等自己有功名之后。不过,现在若是有皇上赐婚,又是美人,还能得父母太后喜欢,何乐不为?
郭德翼回到国舅府,将自己和太后的话对自己母亲还有夫人说了,太夫人和国舅夫人自然高兴,忙让人去把郭庆云叫来。
郭庆云此时正在屋子里与几个丫头厮混。因为自从柳含烟回京城带孩子,在范阳只有刘云一个陪着郭庆云。而今回到京城,郭庆云看到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