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阮若梨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愧疚的话,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几乎空了一大半的屋子,心里那点愧疚立马就被愤怒和委屈所取代了。
自己的屋子都是自己费尽心思布置的,很多摆设都是一点一滴花了很多时间才收集起来的,为的就是能让自己更加像一个名门闺秀,高贵优雅,里里外外都符合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几乎没了一半!她怎么能不生气!
“这怎么回事?谁将我屋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阮若梨气得面色发青。
凝翠苑的丫鬟连忙跪在她跟前告状似的将昨天和今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阮若梨听到丫鬟说昨晚自己那个所谓的姐姐竟然还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晚,当即气得差点就晕了过去。
“阮伽南!”
不管外面如何的鸡飞狗跳,芳草苑还是静悄悄的一片。
阮伽南从庄子上只带了两个丫鬟回来,芳草苑空置多年,本身就没有奴婢守着,她回来了,临时临急的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将院中的仆人安排到位,更不用说她本来就不需要。所以现在芳草苑安静得有些冷清。
“小姐,二小姐回来了,听说回到院子之后还闹了一场呢。”丹青走了进来低笑着说道。
阮伽南躺在靠窗的软榻上闭着眼,“哦,二妹回来了呀。有什么好闹的,不过是拿了她几样东西,她在府上锦衣玉食这么多年,我在庄子吃了那么多苦,我拿一点怎么了?没全部搬走已经是我心肠好了。”
丹青撇了撇嘴,他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正要说什么院子外就传来了通报声,“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让大小姐到前厅去用饭。”
“小姐,去么?”丹青问。
阮伽南睁开了眼,“去,当然去了。我得好好认识一下府上的人才行啊!”
昨天回来闹了一场,嫡出的又不在,昨晚今早都没有聚在一起用饭,现在人齐了,她也该露露面了,不然这府上的人估计会把她当空气一样忽略了。这样可不行。
阮伽南收拾了一番慢悠悠的来到前厅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到了,她是最晚了。
阮常康黑着脸坐在上座,目光有些阴郁的看着她,沉声道:“伽南,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大家都在等你!”让长辈等,没有丝毫的教养礼貌,果然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让人失望!若是有外人在岂不是丢尽他的脸面了?
“爹,这不能怪我啊!我才回到府里,对府里的情况不熟悉,这偌大的阮府,竟然连个带路的丫鬟仆人都没有,让我这个做小姐的自个儿摸着路过来。这花费的时间自然就多了。”阮伽南轻叹了一声,满脸无辜和无奈。
阮常康一噎,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她是嫡小姐,可是这偌大的阮府,竟然连个领路的仆人奴婢都没有,这不是轻视是什么?
他面色缓了缓道:“是府上的奴婢不懂规矩了,回头让你母亲好好的管教管教一下。只是你也要规矩一些,这里毕竟并不得庄子上自由。”
阮伽南挑了挑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她眸光一转,在在场的人身上转了一圈,一手撑在腮上,懒散的问道:“爹,你不介绍一下吗?说起来实在是惭愧,明明是一家人,可是我居然都不认识。”
阮常康面色微微一僵,狐疑的看了眼这个女儿,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抱怨、暗示什么。可是看她脸上满是懵懂之情,又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虽然这十几年来他并没有怎么理会过这个女儿,把她丢在庄子上不管不问的,但是庄子上是什么情况想想也都知道了。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从阮伽南进来之后屋子里的人就都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或是打量,或是挑剔,或者嫌弃,或是不屑,神色各异。
“咳咳,你几个兄妹昨天没在府上,所以没有来得及认识。这是你大哥,华禹,你妹妹,若梨,若棠,弟弟华勋,华坚……”阮常康简单的介绍道。
阮伽南的视线随着他的话逐一落在各人身上,脸上似笑非笑。
“你是我姐姐吗?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一道好奇的嗓音传入了阮伽南耳朵里。
她眸光一转,落在了说话的人身上。
阮华勋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你是华勋弟弟吧?长得可真可爱。”阮伽南说着,伸手在阮华勋胖嘟嘟的脸蛋上捏了捏,把贺氏吓得心一跳,生怕她对自己的宝贝小儿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阮华勋是贺氏生的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宝贝非常了。贺氏当年生阮若梨的时候伤了身子,调养了许久时隔多年才终于又生下了一个嫡子便是阮华勋了,今年才六岁呢。
而阮华禹名义上虽然是嫡子,但其实他是阮常康和阮伽南亲娘当年收养的孩子。
说起来这个在燕京也是颇受人称赞的事了。
不说阮常康当年和萧氏成亲多年没有子嗣,图个好意头才收养了阮华禹,给他嫡子身份,如同亲子一般看待他是一件多么善良的事。就说贺氏进门也将他当自己亲儿子一般照顾,没有苛待他,该给的都给,这也是令人称赞的了,贺氏为此还赢得了宽厚慈爱大度的名声,颇受燕京上流妇人夸赞。
原本贺氏因为是继室还受到不少人嘲笑的,但是这样一来嘲笑她的人不但没有了,还屡屡受到大家的称赞。甚至是宫里的皇后也曾在宴会上称赞了她一声仁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