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一直没有再来过,就连千日红也犯起了嘀咕。。shude
她自从开了这一品楼后,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当真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穆公子这样的。为云嫣花了海海的银子,却只是把她当成画,看看便罢了。
这叫什么事儿?
她派出许多小厮去明察暗访,想知道这位阔气的穆公子究竟是哪家的少爷。可竟是一点儿消息也打听不来。她打定主意,下次穆公子再来,一定要派两个小厮悄悄跟着他,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千日红琢磨着,就回想起了云嫣放春宴那日的事。
那日,放春宴开始之前,那个穆公子就在二楼上包了一个雅间儿,关了门窗只在里面饮茶,也不找姑娘陪着。云嫣出来后,千日红把心思都放在张罗场面上,就没有再注意楼上的情况。只记得这穆公子始终也没露面,就连后来买下云嫣也是派了个仆人来传话放银子。
肯为女人花钱,却又不急色,这可真是奇怪。
不过,穆公子不来,云嫣倒是松了口气。
她如今不再寻死了。
就像千日红说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在放春宴上抛头露面,又在一品楼住了这么久,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一品楼的头牌,她的清白早已说不清了。
既已成了失节的女人,不如就留着这条贱命苟延残喘,熬到见到母亲。即便是死,也要见到母亲一面后再死。
如果云嫣就这样死心灰意的一日一日过下去,也许这样的人生虽不是她愿意的,却也可以平淡终了。只是,上天既降下如此人间绝色,便势必也要给她绝色的人生,不会让她平淡。
这段日子,人们话里话外谈论得最多的就是皇上这初次的秀女大选,纷纷猜测着谁家的千金或是哪府的小姐能出闺中选,平步青云,光耀门楣。一品楼的生意稍稍冷淡了些,那些平日里常常光顾的高官贵胄们明显来得少了,大概都在家中张罗女儿应选的大事。
这一日午后,云嫣又在窗前呆坐,那两个粗壮侍女像两根木桩似的站在她身后盯着她。云嫣呆呆的坐着,若不是因为记挂着母亲,她便是不死,也早已疯掉了。
“娘,娘,您现在怎样了?好是不好?”
忽然,虞美人母亲的死状又在她脑内浮现出来,令她猛打了一个冷颤。
“不会的!不会的!”
云嫣拼命摇头想甩开这种不吉利的想法。
忽然,门外响起许多人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云嫣呼的站起身,紧张的盯着房门,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还掺杂着千日红既谄媚又慌张的声音,“哎呀几位爷,你们这是要接我女儿去哪儿啊?可不能就这么扔下一句话,就要把人带走啊!几位爷,这总得告诉我你家穆公子是哪个府上的少爷,又住在哪儿吧,我总得知道我女儿去哪儿了啊!”
脚步声到了云嫣的房门前停住了,随即房门哗的一下被推开,一下子走进来四、五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云嫣被吓了一跳,惊慌的又向窗边的角落里躲了躲。
千日红跟在这几个人后面赶了进来,挡在云嫣身前,对这几个人道,“几位爷,咱得把话说清楚啊,这带青.楼里的姑娘出去陪客或回府侍侯的事儿倒也平常,但若是几位爷不肯说去哪里,我可不敢把女儿交给你们啊。我们临江仙还是新人,没见过大场面,一离开我这儿她就打心眼儿里害怕,我放心不下啊,想来穆公子也不舍得她受委屈吧。”
来人当中,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干练、满眼精光的男子走上几步,向千日红笑了笑,道,“红妈妈何必说得这样好听,你哪里是放心不下女儿,你是怕丢了摇钱树。”
这男子一语中的。
“哟,这位爷,瞧您说的。”
千日红有些尴尬,但依然挡在云嫣前面不让路。
这满眼精光的男子倒也不急不怒,竟从容的负起了双手,慢条斯理的道,“红妈妈,你这些日子从我家穆公子手中赚的银子,只怕够你再开三座一品楼了吧?我家公子是你的大恩客,可如今我家公子想将临江仙接出去,你却横挡竖拦,这是何道理啊?莫非你是赚银子赚腻了不成?”
这可给千日红出了个大难题,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心里立刻开始盘算起来。
这人的那一句“你是怕丢了摇钱树”当真说中了千日红的心思。她对穆公子一无所知,确实害怕他把云嫣拐走了。穆公子固然出手阔绰,可云嫣却是个会生钱的金山,绝对丢不得!留得青山在,还会没柴烧?
打定了主意,千日红镇定了下来,向这人道,“这位爷说的哪里话来,这世上哪有人赚银子还会赚腻的?穆公子出手豪爽,真可说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只不过穆公子神龙一般的人物,让人琢磨不透。我们临江仙可是这一品楼的头牌,这里上上下下全都指望着她的。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这一品楼可损失不起啊。”
那人自然听懂了千日红的意思,冷笑了两声,道,“你大可放心,穆公子既不会让临江仙姑娘受委屈,也不会让她有什么闪失,更不会让你这一品楼受损失的。”
说完,他向着其余的人挥了挥手,那几个人便向云嫣走了过来。
千日红立刻抢上前一步,仍旧拦在云嫣前面,道,“几位爷且慢!可别吓坏了我们临江仙。几位爷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要把人接走,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至少也请几位爷说句明话儿,这穆公子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