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先是又蹙起了眉头,随后仔细观察着倾城的表情,半晌方道,“这便是你要对哀家坦白的真相?那什么是两面三刀的欺骗?这就是你的还击?”
倾城毫不思索的立时回答道,“不瞒太后,正是如此!嫔妾和亲周朝,施车国王上为示和亲之喜,特命人为嫔妾赶制了一件大红嫁衣,以求吉祥和顺。嫔妾入宫后,第一次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之时,瑾嫔便出言嘲讽嫔妾所穿红色,嫔妾后来才知周朝的宫规是除皇后外,其余嫔妃不得穿正红。”
倾城说着,面容上渐渐升起一丝愤愤不平的气恼之色,道,“然而,就在除夕宫宴当日,瑾嫔却来劝嫔妾定要在宫宴上身穿大红以示喜庆,令太后见之忘忧。倾城一听便知其中有假,本欲不理睬她,可又一想来,若第一次不给陷害嫔妾的人以厉害颜色,将来她们必会变着法儿的倾轧嫔妾,将嫔妾踩在脚下,因此,嫔妾便将计就计,利用幻丝给了瑾嫔一点教训。如今既被太后识破幻丝之计,嫔妾甘愿领受责罚,然而瑾嫔居心叵测在先,两面三刀欺骗嫔妾,嫔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
听了倾城这番话,太后这一次并没有再冷眼观望倾城,也并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垂目而思。估计着也是怕言多语失露了形迹,沉思了半晌,太后终于道,“虽然你被哀家识破,但你肯在哀家面前坦白的说出来,这便很好。”
说着,转头看向陶安人道,“良芝啊,扶嫣嫔起来坐吧!”
倾城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扶着陶安人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陶安人为倾城搬来一张绣墩,倾城勉强坐下了。
太后扫去了方才的疾言厉色,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向倾城语重心长的道,“那日宫宴上,哀家便看出来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能知道宫中生存的不易,懂得保护自己这很是应该,可是你不要忘了你进宫的目的。哀家方才几次三番追问你进宫所为何来,哀家是想提醒你,你从施车国进入大周是为和亲而来的。虽说你只是一个嫔妃,前朝之事不需你操心过问,但保持后宫的和睦安定却还是应该的。”
太后叹了一声,道,“可如今你与瑾嫔互相谋算,各自暗施心计,难免会闹得后宫乌烟瘴气!连后宫的清静祥和都保不了,又何谈什么呈现和平新容,不辱和亲使命呢?”
倾城心知此时自己地位还不稳,与太后撕破脸并无好处,于是便也渐渐隐去那副傲然的态度,略略垂了首道,“嫔妾知罪了,谢太后教导!”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既已知道错了,哀家便不罚你了。回去之后自己好好想一想,瑾嫔虽说有错,但毕竟也服侍皇帝这么多年了,性子暴躁些也是有的。你刚入宫是新人,就与她同一位份,她难免心中有气,你该多让着她些才是。”
倾城点头应了,太后便让她回宫去吧。
倾城施了个礼,正转身准备离开,太后忽然说了一句,“你敢作敢当的性子当真有些像冷宫里的那位!只是你要小心啊,性子可以像,命运却不能像,你可千万别落得她那样的下场啊!”
倾城心中一沉,太后果然仍旧并不相信她,果真还在诈她。倾城立时回转了身,淡然的笑向太后道,“太后所指的是冷宫里的梁常侍吧?嫔妾现在居于她曾经居住的彤芙宫,对她也自然有些耳闻。太后放心,嫔妾定会以她为前车之鉴,谨言慎行,不负太后指点!”
倾城说完施了一礼,随后施施然的走出了慈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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