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府邸连在一起,建在洛阳城内的东南角,所以离太学是很近的。从太学出来直着往北,经过开阳门,过了城门就到了。建在最南面的是大司马府,中间就是司徒府,最北面是司空府。三公府邸比起旁边的皇帝会见群臣的北宫也是一点也不逊色,显得巍峨壮阔。北宫是在原有宫殿的基础上修建的,而三公府则是完全新建的,所以曾经一度反而比皇宫更加富丽堂皇,这也是显示了这个新生政权对三公一如既往的尊崇。
这个地方班彪是再熟悉不过的,他从太学出来,就径直要去司徒府报道。到了司徒府门前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继续往前,想到曾经任职多年的司空府看看。在司空府前停留一会,发现除了看门的人之外,府里一片沉寂。他想起来了,前任大司空蔡茂上个月刚刚死在任上,现在大司空还没有任命,现在这座司空府还没有主人呢,怪不得这么冷冷清清的。
班彪正要折回到到司徒府去,远远有一个人过来喊道:“叔皮啊,是你啊。你可回来了啊。”
班彪一看,那人从大司马府过来了,正是骠骑大将军长平侯刘隆。
班彪连忙赶上去作揖,说道:“大司马大人好,一向疏于问候,失礼失礼。”
刘隆说道:“我现在还是行大司马,就不要客气了。听说这回玉况司徒终于把你请出山了。这真是太好了。国家正需要叔皮这样的股肱之臣呢。”
原来3年前,班彪刚刚从司空府退出来的时候,当时的大司马吴汉突然去世了,刘隆因为平定交趾征贰叛乱立下大功,就被升为骠骑大将军,行大司马事。没想到这个代理大司马一做就是四年到如今还没有转正,还是代理大司马。这大概就是官场无奈吧,所谓能力到了,但是资历还不够。若让你当大司马,比你功劳的更大的人可要坐不住了。但是代理是没人会去争的,就是一样做事情,就缺了点名分了。
班彪说道:“这是大将军识大体,一心只为国家做事情,不争名分啊。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刘隆说道:“一起走,一起走。我们边走边谈。我正要去拜会拜会新任大司徒。”
司徒府看门见大司马刘隆过来,早就通知府里。玉况立刻整装到府外去迎接。
玉况对着刘隆说道:“本应我去大司马府上拜见大人,只是因为初来乍到,公务还没有整理出头绪,未便离开。怎么倒劳动大司马亲自过来了,真是失礼失礼。”
刘隆说道:“我刚刚还在跟叔皮说这个大司马还是代理的呢。理当我来拜会。”
玉况说道:“刘大人要这么说那就更加让在下惶恐了。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玉况跟刘隆叙完了礼,然后才有空招呼旁边的班彪。说道:“叔皮你终于来了,我天天盼你早点来。你再不来我可要请人去催你啦。这真是太好了。我这里事情正没头绪。”
刘隆说道:“司徒大人,你真是有面子。我请了好多次,叔皮都不肯出山。司徒大人一请就来了。”
班彪说道:“得罪得罪,司马府上都是武事我是不懂得,只好得罪了。”
说着三人就笑着一起进府去了。分宾主做好,然后班彪在一旁陪坐。
刘隆是从战场杀出来的武将,经历过大风大浪。他跟光武帝一样都是刘氏宗室,起初他的父辈因为起兵反对王莽失败,本来是要灭族的,他因为年龄没满七岁免遭一死,但是亲人已经没有了。后来更始称帝,他投奔更始帝,把妻儿都放在这洛阳城里,但是他又投奔了光武帝反对更始帝,这样在洛阳城里的妻儿就惨遭杀害了,他这就又经历第二次灭门的痛苦。战场早就锻炼出他的一股豁达之气。
刘隆说道:“前任司徒和司空相继去世,前一阵只留下我一个光杆三公在任上,皇帝有什么问题都来找我,下面大臣有什么问题也都来找我,我又是这么一个只会打仗的人,弄得我难以应付。幸好司徒大人及时到任了,凡事都可以有个商议。”
玉况说道:“大司马真是过谦了,所谓能者多劳啊。”
刘隆说道:“为皇帝分忧是我们做臣子的职责。司徒大人知道么,目前皇帝正在为一件事情发愁。”
玉况说道:“惭愧惭愧,我连自己府中的事情都还没打理好,根本没空去关心皇帝有什么操心事情。这个正要请教刘大人。”
班彪说道:“大司马所说的,是不是洛阳城的供水问题。听说皇帝的濯龙苑里都没有水了,林木都枯死一大半了。”
刘隆说道:“正是啊,叔皮你住在城外离洛水近点可能还好,洛阳城里一旦洛水水位低的时候,就断水了。枯死点林木倒也算了,就是城中这么多人喝水吃饭也是问题。本来水利建设方面是前任大司空蔡茂管的事情,但是大司空还没来得及弄出个解决方案,就撒手而去了。前短时间大司徒府也没人,皇帝就唯我是问了。如今大司空府里还是没人,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家商议了。”
玉况说道:“大司空虽然还没到任,那么不是还有管理工程的将作大匠了么。”
刘隆说道:“司徒公有所不知,如今的将作大匠安丰侯窦融,也是今年刚刚到任的。皇帝主要让他去修造宫室陵寝。而修渠的事情,将作大匠也跟我们一样一愁莫展。”
班彪说道:“司徒大人可能不知道,建武五年的时候,当时河南伊王梁在洛阳城西修了一条阳渠,企图将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