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将军组织起万余大明军,浩浩荡荡开奔国境线。
一方面是为了送重九去谈判,另一方面也算是收复失地了。
鞑靼人倒也守信,果然退到了以前的控制线上。
一溜黄色草棚扎着,草棚里放了一条条长凳,简陋的木质长桌,桌上只摆了茶壶、茶碗,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甚至连笔墨纸砚都没有。
一碧如洗的天空,广垠无际的绿色大草原,被风吹的烈烈的草棚,草棚内顶头上只坐了一个黑衣骑士,用手支着下颚,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骑兵,骑兵都骑在马上,腰间别着雪亮的弯刀。
一阵北风吹过,所有的绿草齐刷刷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弯腰。
南方蹄声隆隆,数十匹战马当先冲了过来,渐渐自觉的拉成一个箭头,重九一马当先占了箭锋,左边是牛将军,右边是满都海。
越到近前,满都海的位置越往后,几乎要藏到重九马屁股后面了。
听到蹄声,长棚中的人缓缓将头转了过来,只瞄了一下,那人忽然间便长身而起,手按长桌一下子跳过,毫不迟疑的向这边奔来。
一边跑一边张开了双手,口里大叫着:“可敦,可敦。。。”
他飞奔着很快便越过了边境线,对守卫边境大明士兵举起的刀枪毫不在意,仿佛不存在一样。
后面黑压压的骑兵们躁动了,战马打着响鼻,仿佛洪流,随时都会倾泄而下。
重九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高瘦的身材,看上去似乎比重九还要高一寸,大大的眼睛,英武的眉毛,唇上两撇小胡子,成熟中透着不羁。
黑色绣金线的大氅,薄底马靴,腰挎金鞘弯刀。
他大步如飞,身形几乎离地而起,似狼似鹰!
他很快便奔到了重九马前,却对重九根本就是无视,目光紧紧盯在重九身后,就从来没有移开过。
重九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的满都海一手掩面,身子摇晃的几乎要从马上坠下来。
重九这个怒啊,刷的一下子从马上跳下来,正落在那人面前,向着那人鼻子一指:“喂,你是哪家的小混混,竟敢看我老婆,眼珠子不想要了?”
听到重九大叫,那人一个急刹车,两脚向前划出好几米,终于在重九眼前一步的地方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米,那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重九脸上、身上。
那人也不细看,打眼一望,看到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褂,头上还戴了一顶圆帽的年轻人,眼珠子一刻也不停的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重九本来还担心他不会汉语,交流困难,却见那人用手向重九一指,大喊一声,“滚!”
这人的大华语生硬的很,口音也不正宗,不过总算还能听明白。
“滚?妈的,这是谁的地盘?该滚的是你!”
重九气势嚣张,毫不示弱的向那人一指:“你,out!”
情急之下,重九连英语都冒了出来。
“刷”,那人似乎急的连话都不愿说,一下子抽出弯刀向着重九当头砍了下来。
旁边一把腰刀伸过来格住了,雷一鸣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敢砍我师父,我杀了你!”
说完,两手握刀向那人当头砍去,那人也是双手握刀向上一格,“当”的一声,那人晃了一下,雷一鸣却退了一小步。
“好大的劲儿,”雷一鸣虎吼一声,就要扑上去,试试新学的前月刀法,却被重九拉住了。
“喂,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你到底还谈不谈?不谈我回去啦!”
“谈,”那人一直在盯着重九身后,语言却很干脆,“我与可敦谈!”
“可敦是什么?”
“可敦就是我王妃!”
“你是什么?”
“本王乃巴秃猛可,是铁木真的子孙!”
重九一惊,原来站在面前的这个就是令大明头疼不已,打败了自己师父汪直的小王子。
重九又赶紧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年少有力,气度不凡。
“巴秃猛可是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小王子生硬的回答,“在我眼里,你和地上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鞑靼大军将你彻底扫平!”
“哈哈,哈哈,”重九忽然仰天大笑,“你看我是蚂蚁?好好好!”
见重九被人说成蚂蚁却毫不着恼,那人不由有些疑惑偏着头问他:“有何好笑?”
“我给你讲个苏东坡与佛印的故事吧!”
重九讲罢,笑道:“我们佛家讲求见心见性,心中有佛见人即是佛,你看我是蚂蚁,想想你自己是什么吧?”
重九这个故事一讲,别人还不如何,旁边的罗祖却双手合什:“善哉,善哉!心中有佛见人皆是佛,此乃佛之妙诣,重菜头境界之高,令人敬佩,从今天起你就升为书记吧!”
“停停停,”重九赶紧摆手,“我当大引好了,当什么我也不当书记,我对这个词过敏!”
罗祖立即转头向跟着众教徒说:“看看人家,境界就是高啊!你们都要多向重菜头学习!“
“是,是是。。。”众教徒一齐躬身行礼,连那个主持选拨的老头也包括在内,那老头可是与圣女并驾齐躯的另一个太空。
他也是罗祖发展的第一个教徒,论资格之老,无人能及。
这边谈佛论道,却将巴秃猛可急坏了,他一怒,又抡起了弯刀:“我管你蚂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