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雷厉风行的杀鸡行动,大大震慑了宫里的各色人等,连太后都对小皇帝刮目相看。所有人都知道了,快乐坊就是小官家的逆鳞,谁碰谁死!
垄断买卖,日进斗金。快乐坊的月盈利高达五六十万贯,一个月时间,几乎就把大多数宫人的家底儿都榨干了!有了这些钱做经费,别说熊家兄弟的那区区几千禁军,就是再来一两万,也都能喂得饱饱的!在五代时期,别和当兵的说什么忠心,就是拿钱砸,砸到他利令智昏,自然指哪打哪!
当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捞钱,很快就惹怒了御史台,他们或许没把这个新登基的娃娃天子放在眼里,竟然上书讽刺,谁知这下正中了叶长庚的下怀!
自从柴荣死后,叶长庚一直表现的循规蹈矩,存在感太低,也是时候加强一下胡闹顽童这个人设了!
几个上书言事的御史,被他安了个诽谤君上的罪名,交由政事堂议处。
三个宰相果然没有让叶长庚失望,他们的意见相左,很快分为了两派。
范质、王溥联合起来,为御史台撑腰,要求小皇帝立刻关闭快乐坊,读书自省,并将“非法所得”全部交到国库。
凡是敌人的意见都要坚决反对!
随后,他俩的政敌魏仁浦果断上书,说皇宫内外有别,外臣不该管陛下的家事,否则就是擅权乱政!这份上书里夹杂了不少的私货,暗指范质、王溥结党营私,任用亲信,排除异己,有霍光之志!
这他么就是典型的杀人诛心了!
霍光是谁?那是大汉权臣的极致!
废立幼帝,操持权柄,连鼎鼎大名的汉宣帝,见了他都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尽管后世对霍光褒贬不一,但一有点是可以确定的,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手下出这么一个大臣!
擅权这个大帽子,是不能随便乱扣的!
这下子,范质和王溥坐不住了,开始发动他们的派系,纷纷上书弹劾魏仁浦。
一时间,弹章满天飞,两派互相拆烂污,不断爆料,甚至连谁谁谁老不修,一晚上猛吃春药,睡了几个小妾之类的黑历史,都拿出来说事儿。
如此一来,叶长庚开赌坊的事情,自然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宫里榨不出多少油水了,在叶长庚的授意下,熊家兄弟又把赌坊开到了民间,开始了新一轮的收刮。
……
赵匡胤私宅里,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正在饮酒。
“哎,先帝何等英武,怎么生个儿子,这般不堪!”
“嘿嘿,在皇宫内苑开赌场,也真亏他想得出来!这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遭啊?简直荒唐!”
“哼,要是官家只在宫里折腾,也就罢了,据说他已经把赌坊开到了状元桥,现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新上台了个金花皇帝,你们听听,这都是什么狗屁名声!”
“听说朝堂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三个宰相互相不对付,拉帮结派,都想把其他两家给灭了。独掌大权是那么容易的么?他们也不怕自己胃口太大,撑坏了肚子!”
“先帝这才走了多久?这帮王八羔子,就如此胡作非为!依我看,这些文臣全他吗不是东西,统统都该杀头!”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且高乐!喝酒,喝酒!”
“高乐个屁!我们禁军,日子也不好过!眼瞅又两个月发半饷了,咱们这些将领,多少还有点家底,可手底下那些兵士,大多没什么积蓄,好些个拖儿带母的,眼看就快揭不开锅了!”
“救灾,自有各地仓储,又不需从京城解调。以这个名义,扣罚咱们禁军的粮饷,也不知那帮摇头大老爷,是怎么拍屁股想出来的!”
“莫谈国事,喝酒,喝酒!”
“听说官家现在天天泡在他开的那个赌坊里,正事儿一件不干,就知道钻研各种歪门邪道。先帝出生入死,打下来这座花花江山,也不知他受得住,受不住?”
“哼,这花花江山,也不是靠郭家、柴家打下来的,没有咱们出生入死,他们能坐得稳龙椅?”
“要我说,七岁娃娃懂得什么治理天下?几个宰执也不是什么精明人,不如,咱们……”
赵匡胤一开始还只是闷头喝酒,闻听此言,终于忍不住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呵斥道:“胡说八道!灌了几口马尿,怎的就连尊卑上下都忘了?天子也是你们能胡乱编排的吗?朝廷有朝廷的困难,这才一两个月没有足额发饷,难道真就能饿死了你们?都散了吧,今天这些个酒话,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走漏只言片语!否则,别怪我赵某人翻脸无情!”
……
夜阑人静,赵匡胤的书房里,还是灯火通明。
两个人在踏上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道:“大兄,而今主少国疑,权臣乱政,禁军上下,无不盼着您改朝换代呀!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可谓千载难逢,你需早作决断,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赵匡胤却正色道:“我深受先帝厚恩,岂可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你若不做,自有旁人去做!是自己做九五至尊好,还是给人做臣子的好?大兄若为天子,尚可保全他柴家的血脉宗族,若是旁人夺了江山,只怕未必有大哥这般的胸襟气度啊!”
“不可,还是不可,你莫要陷我于乱臣贼子境地!旁人做,那是旁人的事儿,此等狂悖言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