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怡人,微风徐徐,陶府的书房内。
陶青儒望着桌上的茶盏呆呆地出神,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听到师傅的任何消息,这让他的心中感到了无比的担忧!
自打记事起,他对亲生父母就没有任何的印象,都是由师傅一手抚养。师傅待他不仅视如己出,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可说对他毫无保留。这样的关系,让两人比寻常的父子还要亲近。
鬼面人这次出行得十分突然,并未事先留下口信。陶青儒虽然知道,师傅的秽血护元术好比不死之身。可这门秘术虽然好用,却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不死。
秽血护元术是依靠体内的蛊虫,瞬间缝合受损的身体,并加速创口的复原。但这种蛊虫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便畏惧烈火的高温。所以,这种秘术并非真正的不死之身。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今世上知道这秘术破绽的,除了师傅就只有自己。可即便如此,破绽终究是破绽。这世上的秘密,从来都畏惧有心之人。隐瞒秘密,也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正在他神游天外之际,房门却被人悄悄地推开。
陶青儒听响动,不由精神一震。他心中清楚,在这陶府中没人敢不经允许,就擅自进入自己的书房。因此,来人必然是自己的师傅。果然,他抬头望去,便看到一身黑袍的鬼面人已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见到对方,连忙起身,关切地问道:“师傅!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鬼面人将房门关好,并朝着陶青儒回道。
陶青儒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无比的轻松,立时笑着问道:“怎样?师父的事情办得如何?”
鬼面人长长地出了口气,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了一旁的桌上。并解开身上的大氅,随着长袍落地,露出一掌苍老、且满布皱纹的面容。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此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竟露出了惬意的微笑,喃喃说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鬼面人了!只有一名暮色垂垂的丁老头儿!”
陶青儒一听这话,惊喜地问道:“哦?如此说来,师傅的秽血护元术已经解除?”
“嗯!解除了!”
陶青儒见师父得偿所愿,心下狂喜不已。“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师傅便再也不用为功缺所困扰!”说着,他微微一顿,接着道:“既然没了功缺的限制,师傅以后有何打算?”
“人活得久了,看得就淡了!所谓的武功,所谓的名望,对此刻的我而言,都已变得没了意义!”
陶青儒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师父,神情中满是错愕,不解地问道:“师父何出此言?以师父的能为,自该有另一番天地!如今困扰解除,师父怎会有如此想法?”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过欲所得。”他说话间,神情愈发变得平和。“人就是这样可怜!总会去追寻那些超出自己能为的事物,最终令自己深陷囹圄!而当你力所能及时,却又会感到曾经的追求不过是笑话,没有任何意义,失去憧憬与兴趣!”
陶青儒直视着自己的师父,皱眉问道:“我不太明白师傅的意思?”
“哈!你不用明白!你只要知道,从今以后,我只是丁老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陶青儒从自己师父的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那言辞中充满了萧索与寂寥!这与他的预想有所不同,随即试探地问道:“师傅!你莫非是想归隐山林?”
“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我都已看得开了!眼下,只想好好享受剩余的时光!”
陶青儒了解了师父的心思,却是有些不甘地问道:“那这陶府该当如何?”
“这陶府早已归你所有!该当如何,无须问我!”说着,他看了看对方,轻笑道:“好好的过日子!这陶府的家业,足以让你衣食无忧!”
陶青儒蹙起了眉头,心中似仍有着最后的期盼,艰难地问道:“师傅便想这样放下眼前的一切?”
“拿得起要能放得下,放得下才能拿得起。对我来说,这不是放下,而是重新拿起。”说着,他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从前的关系都已被我放掉!既然我能重新来过,那些被抓了把柄的人也该有重生的机会。所以,在回来之前,我把那些把柄都还给了他们!”
陶青儒听闻此言,心下猛地一惊,沉声问道:“可没了这些把柄,那些人难道不会反噬?”
“放心!以我的谨慎,又怎会给他们反噬的机会!”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徒弟,缓缓说道:“更何况,这世上再也没有鬼面人了!他们又能去反噬谁呢?你要明白,用软肋去要挟于人,被要挟者必然会心存怨恨。而这份怨恨会随着时间的累积,早晚都会有爆发的一天!所以,这些人被我控制了多年,已经不能再用!当然,作为回报,我也应该放他们自由!”
陶青儒感到了一阵怅然,叹息着说道:“师傅变了!便得心软了!”
“哈!这也是没有办法!既然准备要重新活过,自然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陶青儒明白了师父的想法,一时沉默了许久,好半晌才苦笑着说道:“既然师傅已做好决定,我会尊重师傅的选择!”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那笔来自血玉弥勒的宝藏。”他说着,稍作整理道:“这批宝藏出自官家的内府,朝廷一直都盯得很紧!所以,那宝藏里的东西,我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