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仑古群山比较普通的土寨。为了防御野兽和其他寨子的攻打,这土寨建在半山腰上,周围围了一圈寨墙,寨主的房子就是最高最大的那座。
一个黎黑的姑娘早迎了过来,虽然还有一点羞涩,但眉眼里对杨义的依恋和情爱一望便知。杨义在这寨中就负责教导寨主家的儿子,当下赶紧将楚风扬介绍给寨主。寨主只是个勇武的普通人,对修真之人大是敬畏,当下请楚风扬上座,就通知全寨,有贵客上门,大宴宾朋。
楚风扬几乎完全听不懂那寨主和寨民们的说话,一切只能靠杨义的翻译,及到酒宴之上,楚风扬对于寨主和寨民们的敬酒来者不惧,一口气喝下五六十碗,唬得寨主惊为天人。这古寨的酒是纯粮食酿造,气味醇正清香,后劲极大,一般酒量好的寨民也就连续喝个七八碗,必然要被别人抬回去,而这位恩人的师父,显然厉害得太多。他哪里知道,就算把寨子里所有的酒喝干,也不会让楚风扬喝醉。
因为天意鼎里的小草对酒有感觉!
在息壤里长的小草已经有七八种,有几种是楚风扬也叫不出名字的,但只要那位“神吃”感兴趣,楚风扬一概取了进来。其中有一种小草,嫩得如同滴露,闻见了这酒香,竟是舞动不止,器灵将楚风扬饮下的酒浇灌在这小草之上,那小草竟似很是舒服一般,竟然看着就长高了些!那位吃货也看得露出惊讶的表情。得知这消息,楚风扬更是大展豪情,把旁边的杨义和众人看得眼睛发直。那寨主寨民一向钦敬酒量豪爽之人,这一来,算是把楚风扬当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
一场酒宴,楚风扬已彻底征服了这小小的古寨,他所需要的信息也源源不断而来。楚风扬已将抱朴子的画像给到杨义,结果不几日,就有人说确实曾见过此人,那肥胖的身材实在是好认,因为这里的原住民就几乎没有肥胖的!就算是寨主,也要经常操练和打猎,日行个一百里地是寻常事,哪里会有那样的大肚子?
但消息并不太好。
最先见到抱朴子的人是在五年前,算来正是与楚风扬祁山别后的第四年,并且抱朴子在仑古群山恶名昭著,他在一年之内,曾屠过五六个小寨子。最后见着抱朴子的是在两年前,这两年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该死的厉害胖子”。几乎所有的见过这“该死的厉害胖子”的人都认为这“胖子”不太正常,眼睛是红色而僵直的,皮肤是暗绿色的,没有兵器,但一双巨掌威力惊人,所有的器物如弓箭射到这“胖子”身上,会发出金铁之声,却是射不进他的身体。好在这“胖子”似乎行动不太敏捷,否则不知还有多少寨子要被他屠干净。
显然,抱朴子要不就是中了失心疯之类的毒,要不就是中了这边的所谓“蛊”!以抱朴子当年万象中后期的实力,谁能对他下此毒手?!
祁山方圆十万里,仑古群山虽然没有这么大,但也小不了多少。楚飞扬让杨义搞到了一张仑古群山的地形图,对几个比较大的地方做了标注,然后收集了抱朴子出现的位置,发现抱朴子出现的时间集中在三年的时间里,出现的位置基本上都是在仑古群山深处,出手的寨子也多是比较荒僻之处,如果不是寨子里的猎手动作敏捷,脚力飞快,找出个目击者都殊为不易。
楚风扬计议一定,就准备往仑古群山深处而去。
“师父,我和你一同去!”杨义道。
“山脉深处的危险你很清楚,况且你的那个女人对你可是想得紧。”楚风扬似笑非笑道。
“出门在外,哪里没有危险?我那女人我能搞定,再说师父,你老人家语言不通,没个人在身边照料,哪里能行?”
楚风扬听得“你老人家”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摸唇上的胡茬,一脑门黑线:“有这么老?”
杨义讪笑道:“口误,口误啊,对不起,师父。”
器灵将此番话传与水灵和小麟,把两个小精怪乐得要命。
楚风扬和杨义找到抱朴子最先出现的小寨子时,天已经擦黑,风吹着密林,里面传出一阵阵兽吼,这个寨子也是建在半山腰上,面积比杨义所在的寨子还要小些,但残留下来的寨墙却显得高大而坚固得多,毕竟这时已深入仑古群山,所受的威胁也大些,可惜就算如此,也避不了全寨被屠的命运。寨子里已没有人迹,野草已伸进了简易的房舍,当年被攻击的遗迹已相当模糊,但楚风扬的神识现在何其强大,仍非常清晰地看到了本门功法的痕迹,心也一沉:看来在这里屠寨的人果然是自己的师叔!
楚风扬的眸中陡现弑机:不管是谁,这么残害抱朴子的人,都必须付出最高的代价!抱朴子生性豁达,断不是草菅人命的修士,那么必是有人操纵于他,那么这种东西,真的极有可能是:蛊!
杨义早收拾出来一间小房,壁上仍有已干透的血迹,两人就在这无人的小寨里打坐。
“害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怕也没用!是不是?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哪怕自己要付出很多!”
楚风扬笑道:“你还真的挺能说。”
杨义脸上有点羞涩的红,好在夜色的黑很浓,月光有限,不太能被人发觉,赶紧话锋一转:“师父,你过奖了,我,我其实真的想知道师父你的真实名号,师父你给了我这样的造化,又救了我们一家,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语声透着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