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河。
留神洞。
江海想这名字起得太好了。都说留神洞就在洞天河边,但到了当地,却是人人都知道这样样一个洞子,却没有人真正找见它!
天地一符追魂的史如书,似乎并不喜欢见外人。
江海只得在洞天河边到处走走看看,这一走走看看就是半来个月。
洞天河之所以叫“洞天”,就是传说这河中别有洞天,传说有龙在这条河中居住。江海何等水性,童心一起,就潜到水下,水下的能见度很差,但似乎并不是很深,半天探索,又哪里会有什么“洞天”?
江海笑着抹了抹身上的水珠,赤脚踩在泥泞的河滩上,背起放在旁边的药篓,沿河上行数十里,就到了一处小小的村落。
河边长大的孩子基本都喜欢光着身子泡在河里,看着嬉戏的天真烂漫的小童,江海恍若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几个调皮的小童显然很少看到生人,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江海。
“嘿!侬是哪个?”一个小童赤着身子从泥水里钻出来,眼睛警惕。
江海莞尔:“侬是哪个?”
“吾叫史进。侬是哪个?”
江海心中一动,自己的大师兄史如书不也姓“史”?
“吾姓江,是郎中。侬村里可有人生病?”
“嘻嘻,吾可不知!吾爹是村长,吾带你去!”
江海跟着这个小小的童子,一边问:“侬村里很少有陌生人来?”
“是啊,这里是洞天河七拐肠的最细的一段,船都过不来,很少人来。”
“这个村的人都姓史?”
史进奇怪地回头看了看江海:“不对,这里姓史的只有几家!侬问这些作甚!侬可不象个郎中!”
江海眼睛眨了几眨,眉毛的形状都变了几变,“侬见过多少郎中?未必郎中都一个样子不成?!”
“哼!”史进的眼里全是骄傲和警觉:“别看吾年小,吾看过很多人!吾不仅可以抓小鱼,也抓过小贼!侬见吾爹,他可是辨人的好手呵!”
江海被史进搞得啼笑皆非: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小贼!
“侬怎觉得吾不是郎中?”
“郎中哪个象侬那般黑?!侬问的问题也是古古怪怪。”
江海觉得要吓吓这个胆大的毛孩:“吾是个贼的话,你还不快跑!”
“跑个啥?村子只有这么大,你敢来偷,自然讨不了好!侬敢欺吾,后面自会有人报信!”
江海回头冲远远跟过来的八九个童子做了个鬼脸,看来这小小的史进还备有“援兵”!
“侬村叫个啥名?”
“吾村都不知道什么名?”史进眼睛瞪了圆,“侬一定是流过来的人!”说完跳到一旁的蒺藜丛里,把手指含在手中,瞬间吹出一声尖利响亮的口哨!
后面跟过来的几个童子三四个飞奔而去,另外几个分别拿了棍子和石头,慢慢地警惕着靠上来。
江海哭笑不得,没看后面围过来的孩子,径直问在蒺藜丛里的史进:“跳进去干嘛?不怕扎吗?”
史时腿上手上的胸背都出现了蒺藜扎过的血槽,“哼,在这里,侬总不敢进来捉吾罢!你赶紧滚,吾们的大人会过来收拾侬滴!”
江海苦笑了一下:“吾一个郎中,要怕什么?你就不怕疼?”
史进一挺胸:“哼,怕疼还能当大家的头?怕疼还能抓到侬这样的小贼?”
江海又好气双好笑,手微微一展,史进就已从蒺藜丛里飞了出来,看着小家伙一脸懵逼的表情,江海一手提着史进,一手从背后的篓中拿出了几张叶子,握在掌中碎了,看着后面的几个童子和史进:“你们几个看好了!”
把掌中的碎叶涂在史进渗出血珠的血槽上,史进开始还要挣扎摆动,被江海一手拿着,哪里脱得了,但片刻功夫,江海的手掌已在史进的伤处抹了一遍,再一看时,那叶子再碎成了渣,而史进身上,哪里还有血槽的痕迹!
江海放了史进,“看明白了?!”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哎。哎,大叔,莫走!吾误会了侬,侬不会这么小气撒!”史进叫道。
江海边走边道:“吾怕了侬家过来收拾吾!”
史进抢过几步,拦在江海头里,抢过一个童子手中的棍子,递给江海:“吾错了,侬打吾一顿好了!”
江海也不接小棍子,“吾自离去就好,侬让吾打你一顿是何用意?”
史进单膝一跪:“吾是想让侬治好村里屠大叔和田家婆婆。”
江海见这史进稚嫩中含着成熟,朴素里藏着狡黠,本想再戏耍一下,却见几个大人飞奔而来,一人抢在头里,手上拖着一柄锄头,眼看这怒气冲冲的汉子就要撞上来。
史进一跃而起,拦在江海面前,两手一横:“田叔,不要吓了郎中大叔!”
这田姓汉子一脸粗旷,脚板“啪啪”拍着地面,腿脚和身上都是泥点,只看一条亵裤,正是在田间干活的标准模样:“进儿,侬个欺负了你?!”
史进忙睁着大眼道:“田叔!没有人欺负吾,是吾闹着玩儿,吾带郎中到村里来着!”
“肏侬个小兔崽子,无事来消遣侬大叔,该打!”田姓大叔作势张大巴掌,要打将下来。
史进嘻皮笑脸,硬硬地站着,身上肌肉绷紧了,等着那布满厚茧的巴掌落下来。
那巴掌势头挺大,落下来却轻飘飘,掐着史进的小脖颈,田姓大叔道:“还淘不?”
史进不还手,也不惧:“还要淘!”
那田姓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