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云婳一张脸扭曲了起来。
封小锦方才柔弱的样子,不过是装给白伦看的,在没人的地方,她可不准备受气。
“你以为你姓白,就是真正的白家人了?你身上留着外人的血,本就不得老爷信任,现在又因为白世轩的事儿吃罪了老爷,跟身家干净的我比起来,有什么胜算?”封小锦道,“如果我是你,现在还不如巴结着得势的人,以求保全自身。”
白云婳被封小锦说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找不出话来辩驳,最后只能放下一句狠话,扭头离开。
封小锦看着白云婳离去的背影,只觉狼狈又好笑。
以白云婳的脑子,想必现下已经记恨上了封小锦,可封小锦哪有多余的时间用来与白云婳周旋,她现在大事小情傍身,得抓紧时间在白伦面前露脸才对。
之后的几天,封小锦白天便监管下人的活计、帮白夫人置办家宴,夜间则在院子里习武。
府中事宜她办得谨慎小心,不出纰漏,武艺方面,虽然只有一把匕首指导,但她练得辛苦,也算略有起色。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封小锦不惹事,事自会来找她。
而这日来找封小锦的这事儿,又是她避无可避的。
晨起,封小锦刚刚梳洗好,白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青莲便来了。
“封姨娘,夫人请您过去。”
封小锦眼波流转,白夫人一早遣人来找,连早饭都不让封小锦吃,定是没有好事。
她仔细检查过自己的打扮,又把匕首绑在腿上,跟着青莲去了。
封小锦一路上想着如何应对白夫人的刁难,可到了白夫人跟前,那人居然还笑得和蔼。
封小锦对着白夫人行了一礼,“娘一大早找儿媳,有什么要紧事?”
白夫人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你昨日说世轩给你托了梦,我就想着,不如你抄些经文烧给他,让他能够安宁。抄经需要静心,清晨最是安宁,你现下开始抄写,抄完了便去祠堂,给世轩烧了吧。”
封小锦皱眉,白夫人这是有意刁难她。
她虽然不是文盲,但文化的确是她的短板,经文更是晦涩难懂,想抄下一本,怎么说得一天的时间。
“娘,儿媳还未用早膳。”
白夫人皱了眉头,不满道:“饭菜油腻,你吃过之后,身体便不再纯净!抄写经文,怎能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她怎么不自己抄?”匕首冷笑。
封小锦心里认同匕首说的话,但白夫人成心刁难,她无路可退,只能认了。
“你就去厢房里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青莲。”
白夫人已经替她打算好了,封小锦应了一声后,便被青莲带去了厢房。
厢房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和经书,甚至还点了一块熏香,烟气从香炉里徐徐升腾。
若是平常,封小锦必要称赞这熏香气味怡人,可此时她心中却十分不快。
等到她抄经抄久了,饿得头晕眼花时,再闻到这股子香味,岂不是要被熏晕过去?
“姨娘快些抄吧,您还没吃饭呢,不抄完这本,您可就得一直饿着了。”
青莲在一旁催促,封小锦只能坐在椅子上,拿起笔写字。
那经书不薄,封小锦抄了整整五个多时辰,一直到了晚上,才抄完了一整本。
她先递给青莲看,青莲拿起封小锦的字,才看了一眼,便面露嫌弃之色。
“封姨娘这字,怕是入不了少爷的眼。”
封小锦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通书法。”
那经书上的字,于封小锦而言,宛若天书。
她本就不会什么书法,字迹只是勉强能入眼,抄写那些字时,不过是照葫芦画瓢,难看极了。
青莲斜睨了封小锦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不知道夫人看见这经文,会作何想法。”青莲拿着那叠经文向正房走去,“姨娘快跟我来吧。”
封小锦赶紧跟上。
厢房到正房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可青莲才进屋片刻,白夫人似乎就看完了经文,封小锦刚走到门口,那叠经文便“啪”地一声被摔在她身上,霎时间散落了一地。
“你看你抄得是什么!”白夫人的声音带着怒意。
封小锦耐着头皮蹲下身把经文收拾成一叠,拿在手里,走到白夫人面前,道:“娘,儿媳不懂文化,让娘生气了。”
白夫人怒意不减:“我生气倒不重要,只是这样的经文若是世轩看到了,他会作何感想!?”
封小锦心中冷笑,白夫人为了摘掉自己,把死人都搬出来挡箭,看来她今日是逃不过惩罚了。
“娘您消消气,儿媳做得不好,愿意受罚。”
白夫人抬了抬眼睛,“你还算懂事。你现在就去祠堂跪着,就算给世轩道歉吧。”
“是。”封小锦垂着头,退出了正房,转身向祠堂去了。
这一整晚,封小锦都跪在祠堂里。
她一整天食水未进,又抄了一天的经文,眼下饿得浑身无力,头晕眼花。
可白夫人不曾说过她何时可以出来,封小锦心下冷笑,莫不是想将她饿死在祠堂?
她强忍着饥饿睡了几个时辰,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
“你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天,就要渴死了吧。”匕首道。
封小锦哑着嗓子:“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早在刚嫁进白家时就死过一次,怎能就这样丢了命!
封小锦用力从地上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