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国迎来盛世新婚,一时有诗云:
九殿画角灯鼓起,锦城云乐客华喧
巷陌沽酒添新斛,竹叶盈杯载公侯
又云:
红幕景硕女于归,人烟广处处楼台
江妃笑琴瑟在御,鲛绡舞国士佳人
独孤凝在惊天的锣鼓声中,穿上了大红嫁外庞大的迎亲队伍中。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走了一段,鞭炮锣鼓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喧哗嘈杂的人声,大概是进入闹市区,周围布满了围观的人群,不时有议论声传入耳朵。
“啧啧,这场面真是够风光的。”
“老天爷,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果然不愧是丞相府唯一的小姐,听说这嫁装整整有一百二十八箱”有妇人无限羡慕的声音。
“那也不看是嫁给谁,咱们当朝太子殿下那可是前皇后所生,文韬武略,朝庭上下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听说深受皇上宠爱……”
独孤凝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暗暗道,一袭红盖头下燃起了高深莫测的笑。
她知道遥望的前路将在她的心头留下难以磨灭的回忆,因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份,陌生的人,以及在这喧嚣之际仍萦绕在她耳畔的来自遥远的话语,还有即将停靠的那一头即将掀起的波澜惊涛,这一切都将燃起她盎然的兴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高亢嘹亮的声音,“落轿!”接着又是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锣鼓声,吵闹声,方才静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喜箭射在轿前的帘子上。待三箭完毕,随着司仪唱道:“龙门开,请出新人来。”独孤凝从盖头下面的缝隙看过去,轿帘轿子被人掀开了,没人说话,只见一只修长漂亮的男人的手,另外有人搀扶着自己下轿。
眼下,周围的笑声、议论声不断,气氛十分喜庆,踩过红纸板,跨火盆马鞍之后,独孤凝随着众人来到了大厅,拜天地、高堂、夫妻对拜,然后一流程下来进了新房,被人扶到喜床坐下,司仪交代完事项便退了出来。一双龙凤烛透着幢幢红影,只剩一屋静暖。
“吱”门被人推开,伴着一路酒香,独孤凝看见一把喜秤向面前伸来轻轻一挑,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来人,一身大红色四喜服装束,在烛光的照耀下那张脸越发的显得面如冠日,眉目含笑。凤目修长漂亮,竟然有一丝美艳迷人的感觉!这个人便是她的“夫君”,当今的太子殿下,李唯玑!
她唇角含笑,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并未打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独孤凝身披一袭嫁衣,样式精美华丽,宽宽的袖口绣着几朵牡丹。袖袍舒卷间,皆有无尽风味。那红艳艳的盖头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扯去了。
此时,鸦黑的发挽着精致的发髻,满目头饰,璀璨生华,白玉般精致的细腻脸庞,一双澄澈的眼睛,流转间异彩生光。此时,微启唇角,脸颊的春意若隐若现,令人炫目。
她的目光,定在男子的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心中暗道:“李唯玑,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对于她直白的注释,他似乎也不是太在意,就在那迷人的光晕里,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虽然身着礼服,身上却流畅着斯文雅致的风采,独孤凝刚随着他落坐在桌旁,便听他低唤道:“凝儿!”
独孤凝冲他笑了笑,那个笑容无比绚烂,就像是新生的星辰散发着流丽的光华,“我想先问殿下几个问题!”
李唯玑一愣,“殿下”这两个字从独孤凝口中说出,显得格外陌生,“怎么突然想起要叫我殿下?”
“可以吗?”独孤凝郑重其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李唯玑总觉得眼前的独孤凝与平日有所不同,在她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后,仿佛整个洞房中的烛火都变亮了一瞬,落在东宫琉璃瓦上的星辉也似乎变得浓了一分,浓妆下的独孤凝也因此而更加艳丽了!一切的变化都犹如在指引着他看清眼前的迷障……然而,李唯玑却神使鬼差地点了头。
与李唯玑想象中的洞房不同,独孤凝的神情始终很平静,没有任何紧张与羞涩,更不像一个喜气逼人的新娘子,她微笑着问:“殿下可以接受什么样的独孤凝呢?”
“因何这么问?”
“至少给我一条界限!”独孤凝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划出一条线路。
她没有低下头,手指的方向却很平直没有一点偏差,她的语气也很寻常,就像在说麻烦给我递杯茶一样简单。
李唯玑看了她半晌,发现独孤凝的眼眸被奇异的光线笼罩,让人无法将她看透,稍一犹豫后答道:“不需要什么界限,你就是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明明知道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但是独孤凝却意外地满意!
“那如果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会取我性命吗?”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独孤凝这句话明显带着少女的烂漫与天真。
“不会!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那一天的。”李唯玑宠溺似地看了她一眼,“现在可是安心了?”
他即而替她斟了一杯酒,独孤凝接过酒杯,一抬眸便撞进了他深邃的凤目,独孤凝缓缓倾身,在这“含情脉脉”的对视中,饮尽了这杯合卺酒。
“怎么样,滋味如何?不知道和自己的姐姐喝下这一杯合卺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独孤凝柔声问道,嘴角扬着一贯的笑,却又透着一丝嘲讽。
李唯玑压下心中那惊骇的波澜轻轻挑眉,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