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笙回头看了慕寒一眼,不悦道:“你死盯着我做什么?”
慕寒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拱手道:“晚姑娘,失礼了失礼了,因为那边实在太恶心了!”
“恶心?有什么恶心的?”晚笙奇怪道。
慕寒看了眼那群鬼魂,连忙把头转了过来:“那样还不叫恶心吗?”
苏忆默默低下了头,小噬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慕寒一下子就明白了,转身指着苏忆,怒道:“小丫鬟,你就是故意整我是不是,你让我看了什么!”
苏忆淡淡摆了摆手,道:“抱歉,只能怪你太招人烦了,我方才实在没控制住我自己。”
慕寒被苏忆这句话的内容以及那真诚地语气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还不把你的法术解除!”
片刻后,原本看到的那副恶心至极的画面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虽然不算恶心,但也相当诡异的画面,只见一列列白衣曳地的鬼魂正向他们飘来,每只鬼魂手上都举着一盏灯笼,发出幽幽的绿光,队伍最前有两个人打着锣鼓,似乎是在开道,队伍中间抬着一顶全白的轿子,轿帘的白纱不时被风轻轻吹起,可以看到轿中人雪白的靴子。
不一会儿,队伍便来到了苏忆等人面前,苏忆拉了拉晚笙的袖子,道:“让他们过吧。”
晚笙却是不依,倨傲地看向那群鬼,道:“从未听过神仙要给鬼让道的。”
两边对峙了片刻,苏忆咳了咳,正欲说话,便听一个沉静的声音从轿中传来,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轿中人道:“小忆,好久不见。”
其他三人皆看向苏忆,苏忆很无辜地一摊手,表示不知。
“你是在叫我?”苏忆不确定问了句,在她记忆中,可没认识什么鬼,何况是一只看上去就很有“身份”的鬼。
轿子被放了下来,轿旁的一只鬼掀开帘子,轿中人低着头走了出来,当那人抬起头时,苏忆除了觉得这人长得不错之外,对那句“小忆”仍是一脸茫然。
出来的人一身白衣,从头到尾一尘不染,头发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银色的发冠上插了一根银色的簪子,白衣上绣着银色的花纹,连腰带都是银色的。
“真没想到,小忆居然成仙了。”来人边朝苏忆等人的方向走了几步,边缓缓说道,那人走路的姿势十分优雅,嘴边带着的微笑看上去也十分温柔。
苏忆被那人一口一口小忆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终于忍不住道:“你认错人了吧?”
来人闻言顿住了脚步,片刻后,微微一笑,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是吗?”苏忆笑了笑,“但我真不认识你。”
晚笙悄声道:“你真不认识吗?”
苏忆点头,晚笙又道:“这人是鬼帝的心腹,叫柳星阑,他……”
“等等……”苏忆似乎想起了什么,打断了晚笙,仔细地瞅了瞅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柳星阑,尘封多年的记忆似乎被打了开来,好半天,苏忆颤抖着手指,指着柳星阑,道:“你……你是……”
柳星阑微笑着看着苏忆,道:“小忆,终于想起来了?”
苏忆抚额,干笑了两声,道:“真没想到,成了鬼,也能长个。”
“小忆不也长这么大了吗?我也没想到,”柳星阑道,“老话说的没错,不是吗?”
苏忆自然明白柳星阑说的老话是什么,“祸害遗千年”。苏忆抚额,道:“彼此彼此吧。”
柳星阑脸上的微笑未变,道:“好久不见了,有十年了吧?我可常常想起你,时时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接你,但却一直找不到你的踪迹,这下可好,既然老天开眼,让我遇到了你,咱们可得好好叙叙旧。”
苏忆一阵恶寒,一只鬼时时想着要来接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时时想着要取她性命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人死债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苏忆抄着手道。
柳星阑看了眼苏忆,又看向苏忆身边的三人,微笑道:“小忆有了新朋友,所以便要与儿时的朋友划清界限了吗?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青梅竹马,你这样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苏忆听到“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片刻后,叹了口气,看着柳星阑道:“你要怎样?”
“我想和老朋友叙叙旧。”柳星阑微笑道。
苏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叙。”
柳星阑愣了一下,片刻后微笑道:“我正要回鬼界,小忆随我一起吧。”
苏忆正要说话,便听晚笙道:“苏忆还有事,没空跟你走!”晚笙说完看了眼苏忆,意思是“你跟这人什么关系?”
苏忆回了晚笙一个眼神,意思是“有仇。”
晚笙点点头,又回了苏忆一个眼神,意思是:“怪不得我觉得柳星阑说话阴阳怪气的。”
苏忆眨了眨眼睛,奇道:“他化鬼也不过十年,怎么连你都知道他?”
晚笙正要解释,却听柳星阑咳了咳,道:“小忆,要不要和我回鬼界?”
所谓的鬼界,并非地府,地府中的鬼要嘛是在等着轮回转世,要嘛就是接受地府的惩罚,总之都是在仙界的掌管之下,而鬼界却是不受仙界管控,分散于人间阴气强盛之地,原本的鬼界因为地盘分散,诸鬼王是各自为政,然而数百年前,鬼族中的一支突然强大了起来,逐渐吞并了其他鬼王的地盘,鬼族经历了数百年的腥风血雨,那支鬼族的王便变成了如今的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