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鬼子爬出了墙去,三个人都把一颗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这才从黑暗中现出了身形来。
只是连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出现,又将那些稍稍平和下来的女孩子吓得尖叫着,四处躲藏。
“我们是好人!”萧凌虎连忙用国语大声地道。
两个洋人牧师也看到了他们,那个喝退鬼子兵的牧师用中国话怒问着:“你们怎么进来的?”
“爬……爬墙!”萧凌虎只得应着,忽然又想到,这两个牧师不会也让他们再爬墙出去吧?
三个人走到了灯光之下,所有的人也看出来,他们并不是日本兵,其实的孙少甫还穿着长衫,分明就是三个逃难的难民。
“这里避难的都是女人,男的不要进来!”洋人牧师话语中比刚才怒喝鬼子兵时,和缓了不少,但还是严肃的告诉着他们。
“我们是来找人的!”孙少甫连忙解释着。
“找人等白天再来,大晚上的,你们跑到女人避难所,谁知道有什么企图?”牧师十分得不快,同时又命令着:“你们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出去,不然我可要开枪了!”他说着,竟然从宽畅的教士服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来。
萧凌虎这么明白刚才那个鬼子为什么会乖乖地离去,原来他有枪。
“别开枪!别开枪!”一枝梅连忙说着,向后退了两步。
萧凌虎一眼看到了两位牧师身边的一位同样穿着教士衣服的女洋人,这位女士头上戴着一顶风帽,项间挂着一个十字架,仿佛是个修女。
“魏特琳先生!”他马上叫了起来。
在学校里,学生对老师来说,无论男女,都统称为先生的,所以萧凌虎喊着这位教务长为先生,并不突兀。
魏特琳女士有些诧异地打量着萧凌虎,觉得他很是眼熟,却又认为出来,问道:“你认识我?”
“是呀!”萧凌虎连忙解释着:“我的夫人叫作萧凌霜,曾是您的学生,我也来过这里见次,见过您的!”
“萧凌霜?”魏特琳马上想了起来,连连点着头:“是呀,咱们是认识的!”
她说着,又忙忙地向边上的两位男牧师解释着,这两位男牧师这才点了点头,却又警告着他们,不要过于靠近女子避难的帐篷。
魏特琳走过来,带着他们就在学校大门旁边的门房里坐下。
萧凌虎还是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两个守在旁边的男牧师,不明白这个女人的避难所里,怎么会有两个西方的男人出现。
魏特琳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还是告诉着他们,原来,这个只收女子的难民避难所,早就已经成为了鬼子兵眼中的一块肥肉,时不时的总会有那些胆大的日本兵闯进来要找花姑娘,甚至于还有一整队的鬼子兵冲进来,见到女人便抓,从南京城陷的时候开始,便是这个所谓的安全区里,也并不安全,金陵女大的避难所里,也时时会有qiáng_jiān发生,尽管国际红十字委员会已经向日本大使馆抗议了多次,但是qiáng_jiān的事情还是没有好转。
“要知道,如今我们这个校园里,可是有八千多难民,这些女孩子和年青妇女无依无靠,至今我都能够记得她们的父亲、丈夫把她们送过来,依依离别时的悲伤,我只想让大家能够在这场灾难中坚强的活下来!”
魏特琳的话深深地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作为一名军人,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同胞,这些女人还需要靠着外国人的怜悯才能够苟安,的确令他们无地自容。
“尽管我们拿着日本使馆的通告,但是这几天,每天晚上还是有日本兵闯进来qiáng_jiān,没办法,所以委员会就派了两位男牧师过来帮忙,他们守在这里,会好很多,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日本兵还是怕的,这两天,我们这个难民所里,被日本兵qiáng_jiān的事情少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的情况,萧凌虎和孙少甫无言以对,他们深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你们到这里是找谁?”魏特琳问着萧凌虎,十分担心地道:“萧凌霜不会也留在了南京吧?”
萧凌虎无奈地点着头:“她是留在了南京,如今就在鼓楼医院!”
“她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她是自愿留下来,看护伤兵的!”
魏特琳沉默了一下,摇着头:“她太天真了!留下来可是十分危险的呀!”
萧凌虎道:“放心吧,先生,我会很快把她带出城去!”
“那样就好!”魏特琳终于点了点头。
萧凌虎这才道:“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另一个女孩子。”他说着看向孙少甫。
孙少甫连忙接口道:“她叫司徒静宜,是从安徽女学过来的,她是我同袍的妹妹,只是我那位战友已然战死在了紫金山,临死前托付我照看他的妹妹,我去了安徽女学,那里的一位看门大娘告诉我说,她和几个同学,还有一个老师来到了这里!”
“安徽女学?”魏特琳怔了怔,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萧凌虎想,这个学校里救助的妇女有八千多人,魏特琳女士虽然是这里的管理者,却不一定能记得司徒静宜。
看到她还在发愣,萧凌虎连忙道:“先生,您能不能帮忙去那边问一问,或许有人知道从安徽女学过来的人呢?”
“不用问了!”魏特琳女士摇着头。
“怎么?她们没有过来?”孙少甫心头一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魏特琳长叹了一声,道:“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