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回忆起任何事情,她是真的完完全全断了片。
不过陆遥在刚才醒来之前做的那个梦却一直清晰的留在她的脑海中,这个梦她已许久不做了,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竟然又梦到了。
那个过去她经常会做的梦……
在梦里路君峰终于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语带哽咽问她到底闹够了没有,而她的眼泪在听完他这句话后立马就掉下来了,嘴里一直说着不闹了不闹了我不闹了,阿峰,我要回去你身边。
然而每一次,她都会在他开口答应她回来前从梦里惊醒。
反正也睡不着了,陆遥干脆整理起行李来。
她订了今天的早班飞机,虽然现在时间尚早,但她还是决定早一点去机场,好像去了机场就能让她安心。
她把东西摊得到处都是,但其实统共没多少东西,不过几套换洗的衣物,洗漱用品和有关马赛马拉的一些资料,很快就打包完了,陆遥正换好鞋,拖着行李准备去大堂办理退房时,手机无端的响了起来。
陆遥狐疑的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那个名字,接起手机:“eric?”
国内和南非有六个小时的时差,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通常这种时候她的同事们早就休息了。
“yoyo……”陆遥的这位来自新泽西的同事一直是个快乐的大活宝,平时的说话声能盖过营地里那辆快要接近报废的皮卡发动机的声音,但他现在在电话的另一端,竟然嗫嚅的不知该怎么和陆遥开口。
“怎么了?”陆遥的心突然揪紧,“是不是bo出什么事了!”
“不不不不不不是bo,它好着呢,特别的好,今天还和新来的小伙伴打了一架,你不用担心,它打赢了!”
陆遥:“……”
“yoyo。”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一个人。
“队长?”
“是我,yoyo,虽然很难开口,但我还是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队长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对陆遥产生的影响,但思虑片刻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抱歉,你暂时不能回来了。”
陆遥一时间没听懂队长说的话,她复述道:“我听不懂您的‘不能回来了’的意思?是不能回协会工作了,还是不能回南非了?”
“非常抱歉,”队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们这里非常需要你,你也一直做得很好,可是,因为你的身份问题,你暂时回不了南非了。”
陆遥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莫名其妙?哀声哉道?还是欲哭无泪?
陆遥坐在床沿,沉默无声了一会儿,想起自回国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竟觉得这一切好似都被安排好了。
在她走下飞机的那一刻起,有一个人便无声无形的把她圈牢在这片她曾经急欲逃走的地方,不管她怎么无视,拒绝,冷漠,都无法改变那个人对自己的掌控欲。
陆遥若有所思的看着脚边收拾妥当的行李箱,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箱子,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她那颗破碎不堪的心,她几乎是仓皇无措的逃离这里,她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所有一切痛苦的根源,却原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