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妖花与惊浪即将对上那一刻!
一声清啸,一袭染血的白衣,从旁出现加入战局,撞在七娘的刀上与江帆的掌下,刀入腹内三寸,掌摧胸前心脉,血溅身前五步,一声悲鸣,痛苦难当。
以自己的性命,成功阻止了这场决战。
在白衣人出现的那一刹那,江帆就已眼疾手快地罢掌,同时接住从半空中凄惨跌落的白衣人,惊声呼道,“千千!”
白衣染血,遍地哀凉,千千凄美的面容流下眼泪,眼中是解脱的快意,一份属于终于的释然,道,“我终于要死了,我早就该死了,江帆你应该高兴,我们实在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那些人命,我们永远都还不完。”
江帆迭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杀人并非你的本意,你也是身不由己。十二年前如此,现在也如此,我并不愿看见你受伤。”
千千苦笑道,“你不愿看见我受伤,也不愿看见我欢喜,你不愿再看见我,所以你选择了离开,我也都知道。你感激我救你,又怨恨我救你。”
江帆长声一叹,叹息中沧桑苦楚,十二年心事悠悠过往,一夕尽数浮现。
孟霞舟跟七娘的推测是真的,江帆出身寒苦,千千却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为了做出一番成就,不让岳父大人看不起他,江帆孤掷一注,铤而走险服下疯狼蛊,短时间内功力大增,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同时疯狼蛊的副作用也凸显出来,发作时江帆宛如一匹疯狼,茹毛饮血,人血才能止渴,江帆就此变得不人不兽。
但是千千没有因此厌弃他,反而更加悉心照料他,为了救他,最后千千更不惜引蛊入体,此后退回娘家对江帆避而不见。
岂料千千退回了娘家之后,不多时就传来千千的娘家满门被灭的消息,江帆赶到之时,满地只留血腥,千千兀自昏迷。
江帆将她带回惊涛帮,铸造铁链,将她锁住,万料不到,在千千疯狼蛊发作之时,特制的铁链仍然错不住她,导致千千一杀再杀,为了不使人产生怀疑,江帆将惊涛帮迁移到了九龙江头,而且设下禁地,帮众死多少,他就招多少填充。
但这样做,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孟霞舟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但这还不是令你们最绝望的事情。”
江帆道,“不错,更绝望的是,千千原本以为她把疯狼蛊引入自己的体内,我就能摆脱疯狼蛊的纠缠,但是疯狼蛊早在我体内种下,生根繁衍,千千引走的不过也是子蛊,疯狼蛊依然在我体内,只不过暂时蛰伏。”
孟霞舟道,“蛰伏一时,爆发之后带来的效果也更猛烈。”
江帆痛苦难言。
七娘道,“所以那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江帆道,“不错,在疯狼蛊的驱使下,杀人已经成为本能,我心灰意冷,终于做了一个懦弱的决定。”
他选择了在十二年前离开惊涛帮,离开,就意味着逃避,意味着不能面对,意味着懦夫的行径。
千千能理解他,道,“我想过,你离开也是好的,我也不愿你看到我这副不人不兽的样子,我只愿在你心里,我仍然是当时相遇的那个模样。”
七娘道,“其实他从未离开,而是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千千听了七娘的话却没有感到惊喜,脸色反而变得更加苍白,嘴唇不住发抖,“江帆,她说的,是真的吗?”
江帆沉默许久,面上十分不忍,最后还是点了头。
千千嘶声道,“是真的……竟然是真的……那你岂不是,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江帆闭上眼,沉声道,“……那一晚,我就在窗外。”
千千无声狂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她还以为,她还以为……原来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
孟霞舟早就跟七娘悄悄地躲到了一边,悄声问她,“七娘,你猜猜到底是什么事?”
七娘也悄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当时江帆离开惊涛帮,对千千不闻不问,但是却在暗中保护她,只是千千不知道,以为江帆早就抛弃了她,日夜活在痛苦之中,饱受煎熬,然后就做出了一件违背她本意的事情。
千千瞪着眼睛,深爱徒然变成了刻骨的恨意,人也似回光返照地活了过来,精神大振,“你那晚上既然就在窗外,你为什么不进来,你为什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妻子跟别的男人上床,难道你不仅变成了一条疯狼,还心甘情愿当一只活王八?”
江帆道,“我那时心想,要是你能忘记我,重新开始,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句话究竟是欺人,还是自欺,江帆自己也说不明白,但他确实不能否认,当时他见到千千跟何三刀,他心里平白松了口气。
千千要是真能忘却,不管是忘却这段情意,还是忘却了事情的最初,对两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千千跟江帆一场夫妻,纵然分别了十二年,还是能在瞬间了悟江帆的想法,江帆根本不想拆穿她,甚至还想成全她跟何三刀,过往的情意早就在这段被疯狼蛊折磨的岁月里磨光了。
“不是一件坏事……哈哈哈哈…这次我看得懂,江帆,你没骗我……你是真心这样想……”千千笑得泪流满面,血也流得更多,导致她连连咳嗽不止。
当时她跟何三刀做下那件事,也不过是一时冲动,事后她后悔莫及,她本想借疯狼蛊发作的时候杀了何三刀,但是何三刀数次救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