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方蓉(1/2)

荆墨白皙的指节被捏的咯吱作响，没想到赫连纪竟然现在了荆凡那一边，更没想到自己细心谋划了这么久，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哼！好啊！荆墨想做荆城城主，那也得看他有没有命回来！

荆墨松开紧捏的拳头，妖冶如彼岸花的唇角勾起，拱拳沉声道：“荆墨领命！”

荆墨傍边的鬼老松了口气，现在军心不一，对方又拉拢了天下人求而不得的赫连纪，难免他们没有后招，刚才感受到荆墨的戾气，他还真怕荆墨硬来！

荆如明和荆沅也都暗暗的舒了口气，荆沅紧紧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松了松，才发觉自己的手心被汗浸的黏糊糊的。

接下来，荆墨和荆沅去处理尾巴自是不提，荆凡携了荆如明并几个士兵向钟山方向开进，一路上荆如明都喜笑颜开，引来荆凡频频侧目，荆如明看向荆凡又是灿烂一笑，他现在是看荆凡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哈哈哈…

要是荆叔知道赫连纪根本就没有答应自己做军师，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高兴了，如此想着，再看荆如明，荆凡对荆如明幼稚的行为无奈失笑。

荆凡一行人来到钟山脚下的院子时已是半下午了，秋风扫去午后阳光的温度，微微有些凉意，赫连纪于院中的柳树下手抚琴弦，叮咚琴声随着曲调或苍茫悠长，令人遗憾只为沧海一粟，或沉稳深韵，让人静听一世繁华。听得有马蹄声传来，赫连纪收起还未弹完的曲子，静待来人。

荆凡一行人的到来，让往日冷清的栅栏门添了几分热闹，也让不然世俗出尘一样的庭院蘸了一丝人间烟火。

还没等到荆凡给荆如明打个预防针，那老家伙就迫不及待的从马上下来，一张沧桑的老脸上堆满了笑容，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快步到柳树下，对着那从容淡定的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又掩饰不住喜悦道：“军师真是好计谋，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荆城不说，还将荆墨这个潜在威胁也给收拾了。哈哈哈…”又是一串肯定赞赏的笑声。

面对荆如明的如此大礼，赫连纪毫无波澜，清淡的面容无喜无怒，反问道：“我何时成了你们的军师了？”

无关痛痒的反问让心花怒放的荆如明呆愣了片刻，恰好荆凡怡怡然走了过来，看到荆凡脸上那些许无奈的笑意，荆如明宽大袖袍下的皱巴老手一震，回头望了眼低头抚琴的赫连纪，和一旁抱臂直立怒目相对的少年，刚才的兴奋和雄心壮志瞬间被阴霾覆盖，回头望向荆凡，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荆凡只得尽量安慰他，“荆叔，赫连先生只是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军师，并不代表以后不是我们的军师。”

言下之意，咱们这不是来请了么。

荆凡的话响在耳畔，唤醒了陷入混乱中的荆如明，荆如明明白了过来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先生，荆城先是遭遇北国洗成，现如今已是千疮百孔，老城主遇害，少城主下落不明，广陵和裕阳又是虎视眈眈，还望先生念在一城百姓性命的份儿上，救荆城于水火之中啊！”

看荆如明一大把年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思单纯的修能已经动了心思，况且他知道主人是希望做出一番事业的，要不然他不会总是在没人的地方布阵学习兵法了。可是低头看了看主人，主人却没有一丝松动的意思，不禁心中叹气。

赫连纪抱了琴，一手弹了弹衣袍，就往屋里走去。

只听歘的一声，一道明晃晃的刀刃落在了赫连纪的肩上，落日余晖在兵刃上映出赫连纪低垂的墨眸，漆黑一片。

“荆凡，不可！”荆如明吓的大喊。

修能也立即握紧拳头，厉色警告道：“你若敢动我家主人分毫，我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荆凡轻蔑的看了眼修能，虽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

忽略修能的愤怒，荆凡对赫连纪道：“相信先生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荆凡可不会忘了荆城还有一个荆墨，虽然赫连纪去帮荆墨的可能性很小，但既然对自己无用，不如对谁都无用来的放心，而最无用的人就是死人。

赫连纪回身，望向对面散发着强大气势的女子，夕阳下她坚毅的面庞，似经历过无限岁月的眼睛，夹杂着冷酷、果断、杀伐、还有黑暗。他不认为仅仅经历背叛和生死，就能讲一个毫无头脑的人变成眼前这个冷血睿智的人。他甚至开始相信就算没有自己，她也有办法在这样杂乱的局势中保全荆城。

赫连纪背对着落日，阴影将他的面部笼罩，荆凡顶着刺眼的余辉，看不清他的眼中在思考什么。

“且慢！”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众人尽皆望去。

一个破烂粗布衣衫的女子在一个同样污渍肮脏的中年人前面跑了过来，两人灰头土脸的，尽显狼狈之色。

方蓉！荆凡眉宇间闪过疑惑，她来干什么？

方蓉知道荆凡是个说一不二而且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那个木鱼脑袋哪里知道赫连先生的价值，唯恐荆凡一个不慎真的给赫连先生抹了脖子，她忙不迭的跑到荆凡和赫连纪边上，焦急道：“荆凡，你干什么？”

“如你看到的。”

荆凡淡淡的语气让着急的方蓉噎得憋气，这算什么回答？“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如此对待赫连先生？”

荆凡再次审视挡在赫连纪身前义正言辞的方蓉，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被荆凡一问，方蓉才想起自己此番来荆城的目的和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