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短短几天,献被温煦带回了家。
那几天他们是如何相处我不知,我只知再见献时,我知晓了她保护一人是何模样。
那天深夜,我终是放心不下,寻到了献。我见她一双美丽的圆眼警惕地望着我,在我亮起屋内的灯时,她转头看向楼下的卧室。
我察觉到那间卧室之中睡着一个人类男人,我很好奇,只几天的时间,值得献如此紧张的人该是如何模样。
于是我走向那间卧室,献却飞速挡在我身前,为卧室建了结界。
人类么,对于会法术的总是感到新奇。献又是人类女子形象,被好好对待不算稀奇。
“你对他倒是真心,他怕只是将你看作宠物吧?”
我轻笑开口,还是只灵宠。
出乎我预料的,献没有动怒,仍旧一步不动地站在那人门前,生怕我伤害那烦人。
我怒意加重,威胁道:“你若不让开,我便将你关进炼妖瓶。”
我明明知晓每次听到我如此说,献都会动怒,可我还是说出了口。我时常认为是天命使得我与献建立了契约,献就该是我的。
至于献曾经的神女身份,这个身份又带给了她什么呢?倒是我,可以给献冥界之中最好的。
献纤细的手指扼上了我的喉咙,我知道,她真的怒了。若我今夜执意前进,只怕献会对我更加疏远。
我用了两千年的时间一步步靠近,决不允许一个小小的人类影响到我与献之间的关系。
我后退了一步,对献笑着道:“我不看就是。”
无人知道我的笑容之下,心境有多苍凉。小献啊小献,若有一日你肯如此维护我,我该有多么幸福。
离开只是一时之计,第二日我终究站到了温煦面前,那时献已经被我强制关入了炼妖瓶。
我打量着温煦,自觉他并不比我好,却没有意识到若温煦对我没有威胁,我又何必比较。
温煦虽然是凡人,却对我毫无畏惧,哪怕我说出了我是冥王。我笑温煦不自量力,对他宣示着我对献的主权。他却对我说:“阿献不是物件,她该是自由的。”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无知人类,与献相处不过几日,竟对我说教。
我还记得温煦望向我的目光里有不赞同,亦有同情。
他在同情我什么呢?我始终没有想明白。
三界之中自有秩序,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私自收人性命。可温煦如此,我想着须得给他些教训。
于是我令梦魇日日前去为温煦种噩梦,若一人夜夜噩梦缠绕,想必平日里不会过得有多开心吧。
梦魇却对我说,献捏碎了梦魇为温煦种出的梦珠。是献所为,我自然不会苛责梦魇,却暗自攥紧了双拳。
献许久没有行动,叔父终究还是去了人界。叔父的心情很急迫,甚至比我还要急迫,因为叔父不允许人、冥二界存在任何不稳定的因素,他向来如此。
叔父发现献迟迟未有行动,献却说偌大人界,蚩尤无处去寻。最终,叔父将神舞剑交给了献。
神舞剑在手,过了两日,献终于有所行动。
听梦魇说,这两日之内,那人类病了。我冷笑一声,如此身体还想献永伴身边,痴人说梦。
我当真不知人界的乃是蚩尤之魂,且他身带腐蚀之气。若我知晓,即便献有不死不伤之身,我也不会要她以身犯险。
那天,献提着神舞剑返回,一身血腥,白皙的手腕上冒着丝丝黑气。
她将神舞剑橫在叔父的脖子上质问,决绝离开冥界之前,她望着我的目光令我畏惧。
平日里献虽清冷,可极少大怒。她生气起来自带威严,令人惧怕不敢靠前。而我那时,怕她再不理我。
她定是以为我也知晓腐蚀之气一事,我难过地想着,否则她不会那般看我。
献如此一闹,全冥界都知道了腐蚀之气的厉害。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在得知人身无法对抗腐蚀之气以后,我不愿身死,更不愿叔父犯险。
叔父闭眼叹息:“就只有她......”
腐蚀之气如此厉害,就只有献可以与蚩黎一战。如此,献留在了人界。
梦魇每夜种梦回来都会对我讲述献在夜晚的行踪,知晓夜晚时献始终卧在二楼,与那人类并不亲密,我安心不少,同时思考着如何擒住蚩黎。
我翻阅了许多书籍,召集众位长老想法子,最终无所获。可我不能任由献与温煦一直在人界相处下去,自从见到温煦的第一眼,我便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
这种空荡感伴随着我,导致在献伤好后,我时不时就跑去人界。我对献解释自己不知情,我告诫献将擒拿蚩黎一事放在心上,即使多半以我的发怒收场,我仍控制不住地想见她。
听冥使来报,献隔几日便去与蚩黎血战,之后便回去温煦身边养伤。我担忧献时不时受伤,随后愈合,可对她来说疼痛是加倍的,是以不再经常催促。
可叔父不这么想,有好些日子叔父闭门不见人,不知在研究些什么。
我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献惹上了郢罗。
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知晓。她此去人界,我一怕她流连忘返,二就是担忧她惹出什么事端。
千年来,无人敢干扰魂城勾魂,更没人吃撑了与冥界魂使抢人。可献便这么做了,且没有受到天命的惩罚。
听闻郢罗与献相约打斗,我自觉头痛。献被封一半法力,如何打得过老古董之一的郢罗?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