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一共五十二户人家,在阳青一带算是不小的村落了。村庄在半山腰依山而建,零星散落,山上山下均有梯田环绕。
山里头天黑的早,日头过了山背就不见了,马武天一行人到达村落的时候,已是天色昏暗。
闻道人和村长连同一帮村民早已在村口等候,待到范才一众人等行至跟前,村长连忙招呼村民齐身施礼:“小的们拜见范大人同众位差官,山路崎岖,大人们不辞辛劳,特地赶来为我们解难,乡亲们感激不尽。”
范才罢了罢手:“不必多礼。”跳下马来,将身后的几人逐一介绍,又对村长说道:“我们已得县衙的探报,兹事体大,县令特派我等前来细查,还请众位相亲多多配合。”
“应当,应当,但有任何吩咐,只管言明,大人们请到村中歇息片刻,稍后详谈。”村长一挥手,村民们让开一条路,拥着范才等人进了村子。
村中有座祠堂,盖有四间茅屋,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作为临时办公的场所,范才等人就安顿在祠堂中歇息。
用过晚饭,范才将村长唤到身边:“李村长,大概的案情我已知晓,时不我待,就请将几位猎户请到堂上来,让我们看看吧。”
村长答应一声,不大会工夫已将几个猎户带到。
果然如传言所述,几个猎户均是神志不清,恍若木人一般,任由家人搀着呆坐于地。范才左右看了看,对村长道:“村长,本官这就要开始查验了,劳烦你跟村民们都先退避一下。”
村长道声是,跟村民退出祠堂,大门关闭。
范才一打眼色,闻道人、田厨子围了上来,将几个猎户周身上下一番仔细检查:
“四肢手足均可远转,但毫无握力,肌肉松软,偶见抽搐。”
“周身未见伤痕,没有外伤。皮肤未见红肿,没有毒虫叮咬。”
“心脉萎靡,脉象弦滑甚速,无神无力,过劳之像。”
“双目昏黄,瞳孔不规律收缩,隐有青光。”
范才、闻道人、田厨子三人一边检查,一边将各自的检查结果说出来,动作迅速麻利,诊断简练扼要。
马武天他们在一旁帮忙,眼见耳闻不由得心中好生佩服,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眼前这几位前辈均是门中好手,前几日的郁闷此刻一扫而空,均是专心致志,虚心学习。
三人检视完毕,各自坐回原位,默默思考。地上那几个猎户依旧呆坐不动,烛火的光影在他们身上忽明忽暗。
堂上一阵沉默,气氛有些紧张。
闻道人忽然站起来,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纸,又摸出一个小瓷往纸上倒上一些粉末,就着烛火点燃,跟着一晃手,火焰熄灭,青烟腾起,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异香。
苏修文嗅了嗅鼻子:“是松香。”
闻道人咧嘴一笑:“你鼻子倒挺灵的。”
将符纸递到一名猎户跟前,在他鼻子下方晃了一晃。那猎户忽然两眼上翻露出眼白,跟着口中“荷、荷、荷”的发出声响来。手足并舞,似乎要站起来,脚下却是无力,挣扎一下,噗通摔在地上,手臂碰到一旁的皇甫菁。
皇甫菁“啊”的一声,跳到苏修文身后,不自觉的抓住苏修文的手,惊得脸色发白。
苏修文也是吃了一惊,连忙推着马武天的背:“唉唉,这是啥?”
马武天握着剑柄,表面上倒是镇定。
田厨子哈哈大笑:“看把你俩吓的,闻道人这是在做试验。”
皇甫菁嗔怪道:“道长!你下次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
闻道人嘿嘿一笑:“行了,老范,可以确定了。”
范才点点头:“果然,想不到这个地方还能碰到会使摄魂术的人。”
马武天奇道:“摄魂术?”
范才道:“是啊,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么?”
皇甫菁道:“我知道。是一种瞳术。”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跟苏修文握着,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甩开,走到范才旁边。
“摄魂术是奇门异术之一,以瞳孔为眼,将中术之人的意念封印,使之七窍闭绝,不通人常,也算是封印术的一种了。”皇甫菁补充道。
范才道:“不错。能使瞳术之人,术法修为绝不在我们之下。这几个猎户被他摄魂之后,又被取走了身中元婴,所以筋软骨酥,成了这副模样。”
马武天道:“我听说有一些修道炼气的人,会使用这种盗取元婴的邪术,短期内增强自己的内力修为。”
范才道:“是啊,是有这样的人。不过,这几个猎户明显不是修道之人,他们的元婴稀薄,采之无用,便是再来十来个也是无益,谁会盗取这样的元婴呢。”
马武天皱皱眉头:“也是,这便奇怪了”
范才略一思索,已经拿定主意:“先把这几位猎户救治好再说,等他们能开口说话了,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名堂。先让村民都进来吧,我有话说。”
大门一开,村民们都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一阵乱乱哄哄。
范才举起双手大声招呼道:“各位乡亲,各位乡亲!稍安勿躁,本官已经有了结论!”
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范才开始说道:
“第一、经过我们的仔细检查,几位猎户的情况我们已经弄清楚了,并非是什么鬼怪作祟,更不是山神降罪,乃是被山林间的一种毒物所伤,所以大家不要信谣传谣了。”
“第二、我们正在为他们准备救治的汤药,所需一切应用和草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