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肖无常道:“然后呢?”
苏逯道:“当然是将他杀之。”
长史肖无常一愕:“现在就杀?”
苏逯道:“要不然呢?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具备,主公几天之内就可以宣布起事了,还留着张翀做什么?杀一个太守,正好祭旗不是么?“
长史肖无常还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之前他架空过太守,甚至也陷害过,但是公然杀之,这就是谋反了。
不过,他拜苏难为主,可不就是谋反吗?
“白夜伯爵,你还有什么担忧的吗?”苏逯微笑说道。
这一生白夜伯爵,喊得肖无常兴奋激动,他赶紧摇头说道:“没有,完全没有!今天晚上我就率领白夜郡众多官员,宴请张翀,然后将他杀之!那么,有必要把事情真相告知其他官员吗?”
苏逯摇头道:“完全没有,等杀了张翀之后,这些人也就不得不坐上我们苏氏的战车了。”
这话是半点不假。
当众杀了太守,不反也得反了。
苏氏之狠毒,可见一般。
把张翀放进来,再杀!
肖无常道:“那沈浪小畜生那边?”
苏逯道:“天罗地网,已经收缩,明日沈浪必死!那些劫掠的贱民,也必死!”
长史肖无常道:“甚好,甚好。”
苏逯道:“所以今天晚上就要杀张翀,否则这两个贼子一旦窜连,就有些麻烦了”
长史肖无常道:“放心,张翀必死无疑!”
………………
张翀进入太守府,用最快速度洗了一个冷水澡。
真不愧是雪山之下,明明是夏天,温度还这么低。
不过就算是大雪纷飞的冬天,张翀也只洗冷水。
他的身体实在是枯瘦之极,完全皮包骨头,腹部有一个大伤口,疤痕刚刚愈合不久,这就是沈浪给他动手术的伤口。
张翀一桶又一桶凉水往身上浇。
沈浪此时就在西边的雪岭城,距离不到百里。
他现在应该坐在火堆之上,几乎要烧焦的感觉。
张翀不知道huǒ yào桶这个名词,否则会更加贴切。
沈浪真的就是坐在huǒ yào桶之上,凭着两百个人根本镇不住两万多劫掠成性的壮丁。
随时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劫掠是魔鬼之焰,烧起来容易,想要灭下去就不可能了。
唯一能够让这群掠夺者听话的就只有不断地劫掠,不断地发财。
否则这支队伍会瞬间崩溃大乱。
尽管沈浪没有派任何使者过来。
但是张翀却知道沈浪想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的时间不多了。
苏氏大军已经收网,开始逼近沈浪所在的雪岭城。
而且苏难打算一箭三雕,灭掉沈浪,灭掉张翀,灭掉所有劫掠者夺回金银。
贪婪,确实贪婪。
那么张翀必须在今天晚上,彻底解决白夜郡城内所有的敌人,明天早上之前就要彻底掌握整个主城。
这样他才能在明日接应沈浪,两人联手把苏难打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丢了夫人又择兵。
两个人之间来不及做任何的商议,完全要靠各自战略直觉,抓住每一个时机。
两人需要隔空配合,还要无懈可击。
已经冲洗干净了,脑子也清晰了。
“拿来软甲。”张翀道。
老仆拿来了软甲,张翀贴身穿在里面。
“软剑!”
老仆拿过来软件,张翀缠绕在手臂上。
然后再穿上内衣,最外面穿上官袍。
他实在是太瘦了,就算穿着软甲,从外表也完全看不出来。
我张翀十几年没有动手过了,今天终于要动武了。
没有想到我一个文官,竟然也有亲自动手的时候。
沈公子,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武功吗?希望今日不要让你失望。
………………
张翀刚刚穿好官服。
立刻有人进来禀报。
“大人,长史肖无常送来请柬,今日他在雪山楼为您接风洗尘。”
张翀笑道:“都有谁去啊?”
那人说道:“整个白夜郡八品以上文官武将都会去,够级别的富商也会去,大概有四十几人。”
张翀道:“行,同僚如此看重,我一定去。”
那人道:“是,我这就回禀长史大人。”
报信者走了之后,张翀进入了一间密室内。
那里面有一个人,面目平庸之极的中年人。
张翀上前拜下道:“长公主殿下,今夜您随老臣赴宴如何?”
这位面孔平庸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长公主宁洁?
宁不硬?
这易容术很高明啊,看来完全是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丑男而已。
宁洁公主点了点头道:“行,今夜我就当作张翀大人的随从。”
片刻后!
张翀马车从太守府出发,前往雪山楼赴宴。
………………
白夜郡长史府!
白夜郡的一名千户军官道:“张翀已经出发了。”
长史肖无常道:“来了几个人?”
“他就带了一个随从,身后还有一支十五人的武士。”
长史肖无常笑道:“他倒是胆大。”
“大人,我们要调兵包围雪山楼吗?”
肖无常道:“我们若调兵,张翀又怎么敢来?再说他只带区区十五人,我们哪里需要调兵。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