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浪是太子的敌人,张子旭作为太子嫡系,当然要提防羌国。
并且羌国之内有一股很大的势力是亲矜君的。
就是以鹰扬为首的原雇佣军。
这批雇佣军很多都是沙蛮族武士,他们都把矜君当成了沙蛮族的英雄和救星。
一直想要推动大南和羌国的结盟。
矜君已经派遣几波使臣过来,邀请阿鲁娜娜女王共享越国领土,邀请羌国加入围越联盟。
甚至只要阿鲁娜娜答应,未来天西行省南部就全部割让给羌国。
……………………
原镇远侯爵府内!
天西行省中都督张子旭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办公,而不是在天西都督府。
这镇远侯爵府何等华丽,何等高高在上?
他此时手中有近三万大军,其中大半都是原郑陀的军队。
张子旭是十几年的状元郎,真正的潇洒倜傥,翩翩美男。
这个人怎么说呢?
文才很好,政才也不错。
但极其自负。
属于自恃才华,藐视天下的那种。
在他眼中,越国群臣只有两个人被他放在眼里。
一个是祝弘主,半个卞逍,半个种尧。
剩下诸人在他眼中,皆是无才之辈。
张翀在他眼中,有干才而无政治眼光。
沈浪在他眼中有诡才,而无干才,更无政治眼光。
他一直都坚信,祝弘主老去之后,祝戎成为越国文臣之领袖。
而祝戎下位之后,就该他张子旭上位了。
“放心吧,阿鲁娜娜女王直爽性情,是不会真正翻脸的,也不会真正派兵进攻越国边境的。”张子旭道:“此女憨直近乎愚蠢,既不能进攻越国,又不能责怪手下酋长,只会自己焦头烂额。”
天西行省中都督府长史道:“大人英明,那为何我们还要集结三万大军在这边境线上,表示出一副戒备羌国的样子?”
张子旭道:“有备无患,军队是需要敌人的,他们的脑子里面时时刻刻都需要一根弦紧绷着,否则就会成为一片散沙。说来也真是可笑,正是因为阿鲁娜娜内心憨直,对越国亲近,我才表示出咄咄逼人,若她跟上两代羌王那样阴毒跋扈的话,我们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这般冷傲。”
长史道:“此消彼长,人善被人欺。”
“这就是政治。”张子旭笑道:“只要有人退让,就会有人步步紧逼。况且我这样做错了吗?国战当前,难道我就不该守住边境线吗?”
“当然应该,天下人都指不出大人的错儿。”长史笑道。
但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中都督张子旭只是借机揽兵权而已。
就如同他所说,任何军队心中都需要一个敌人的,否则心就散了。
就算没有敌人,也要创造一个敌人出来。
这样,天西行省的军队才会凝聚在一个人的麾下。
张子旭这一手非常成功。
天西行省南部的军队原本没有任何敌人,不管是楚国大军,还是矜君大军,距离他们都很远。
张子旭新官初到,这些军头都有些桀骜不驯,不愿意听话,张子旭兵权很难掌握在手。
于是他就制造了一个假想敌,哪怕这个假想敌是盟友羌国。
在这种假想敌效应下,两国的关系果然越来越紧张。
而越国的军队因为畏惧和茫然,也渐渐凝聚道张子旭的麾下。
半年时间来,他基本上掌握了这三万军队。
张子旭知道自己在冒险,算是一种战略讹诈,甚至是欺负阿鲁娜娜老实人。
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当时的沈浪可比他疯狂多了,冒险多了。
况且,他张子旭完全没有违背国君的旨意啊,任何公文,任何奏折都是大谈越羌友好的,甚至自己都主动去访问过羌国王城两次,还给阿鲁娜娜送去了礼物。
张子旭对自己这一手是非常得意的。
这个天西行省中都督之职,他也越做越有滋味了。
……………………
“居心叵测,居心叵测……”
宁元宪收到黑水台的密报后,勃然大怒。
好你个张子旭。
寡人拼命地维护和羌国女王的友谊,你却在拼命拆墙角。
你真是欺负人家女王憨直啊。
发怒之后,宁元宪变得冷静下来。
他能怎么办呢?
下旨,让张子旭把边境的防线撤掉?
又或者是直接罢免张子旭?
都不可能的。
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职,只能由太子一系的人担任。
换成任何一个人上位都是一样的,因为羌国女王是沈浪的绝对盟友,那就是太子一系的敌人。
而且张子旭踩着钢丝跳舞,却始终没有去突破阿鲁娜娜的底线,不会真的把她逼向敌人一方。
比如这次羌国骑兵冲击边境,他始终下令军队避守不出,没有进一步升级冲突,甚至表现的非常忍辱负重的样子。
此人就是太聪明了。
欺负老实人啊!
但是大敌当前,国战当前,你张子旭就不怕玩火zì fén吗?
宁元宪在心中给张子旭此人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上一次他牵涉到军粮贪没案,宁元宪觉得此人还是可用的。
而这一次,张子旭的举动让他非常失望。
不过很快宁元宪又叹息了一声。
若这次国君之战胜了,太子之位稳如大山,这张子旭也不需要他宁元宪提拔。
若太子败了,张子旭所谓太子嫡系,前途也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