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宁绍望着祝弘主良久,他实在无法想象,祝弘主在关键时刻会改变主意。
“相爷,是沈浪找到您了,并且威胁您了?”
祝弘主摇头道:“完全没有这回事。”
接着,他双膝跪下叩首道:“请陛下开恩。”
越王宁绍望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祝弘主,目光微微缩起,嘴角甚至露出了冷笑。
然后,他上前将祝弘主扶起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相爷的话我还是要听的。”
接着,越王宁绍下旨道:“来人啊,传旨去给刑场,处决大典结束,不杀了!”
……………………
广场之上!
祝戎正在和宁萝公主对峙,他是来阻止行刑的,但是宁萝坚称没有大王的旨意,绝对不可能停止。
“祝戎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越国应该还姓宁,而不是祝吧。”
祝戎躬身拜下道:“当然如此,长公主殿下。我来也不是要阻止行刑,而是请两位等待王宫的旨意。”
“那等吧。”宁萝长公主冷笑道。
毁容之后,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显得尤为冷酷。
而曾经的三王子宁岐,如今的岐国公,始终一言不发。
曾经的他光芒万丈,尤其是在楚越大战上,他表现出来的惊艳之才完全让人心折,甚至被称之为几百年来最出色的宁氏王族。
然而等到薛氏家族覆灭之后,他就仿佛彻底泯然于众人之中。
新王宁绍上位之后,他也依旧表示效忠,甚至率领大军去剿灭南殴国。结果打了几个月都没有什么紧张,祝红雪一万血魂军过去之后,三下五除二就把沙蛮族灭了,把矜君击败了,加上沙蛮族的平民,屠杀近百万,焚烧了几千里森林。
回到国都之后,这位岐国公也没有任何出色的表现,也完全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
一万多囚犯整整齐齐跪在地上,一声不发,脸上充满了绝望。
这群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曾经跟过宁政,间接跟过沈浪,尤其是宁政在天越提督府的嫡系。
如果放在之前,他们还会高呼冤枉,但是已经被关押两年时间了,几乎都已经麻木了。
其中柳无岩城主全族都跪在其中,他竟然在这第一批斩首名单之中。天可怜见,在很长时间内他都是沈浪的敌人啊,他的罪名有两个。
第一个,在玄武城见到沈浪的时候,他让到路边上,并且深深拜了一礼。
第二个,沈浪远遁海外之后,柳无岩辞官,被判定为心存怨怼,同情并且怀念姜离。
沙漏里面的沙子渐渐滑落,午时三刻很快就要到了。而此时越王宁绍派来传旨的大宦官步伐走得不快,甚至不慌不忙。
沙漏里面最后一滴沙子流完了,再看自摆钟,也已经指向了午时三刻。
“时间到了。”宁萝公主道:“岐国公,开斩吧。”
宁岐一颤,道:“既然祝大人说会有新旨意,那不妨再等等?”
宁萝长公主寒声道:“宁岐,你难道你也想要谋反吗?你难道也同情沈浪余孽吗?”
祝戎大声道:“长公主殿下,再等等,再等等,宫里的宦官已经来了,来了!”
宁萝厉声道:“那就等来了再停!”
然后,她直接越俎代庖,抓起宁岐面前的令牌,猛地往地上一扔,大声道:“开斩!”
“唰唰唰唰……”
第一批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四溅,超过三百颗头颅被斩落。
围观的民众几乎本能地捂住了眼睛,整个广场血光冲天。宁岐面孔猛地一阵抽搐,望着这满地的鲜血发呆。
而此时宁萝长公主的目光显得尤其狂热兴奋,这种杀戮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刺激。
只有这样的杀戮,才能让他倾泻出内心的仇恨和愤怒。南殴国战败后,她成为了矜君的俘虏,当时她并不是非常痛恨,因为蜕变之后的矜君拥有某种非常强烈特殊的魅力。
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但是内心却抱有某种幻想的。而且矜君和越国的关系转换得非常快,从敌人变成了盟友,所以夫妻破镜重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然而矜君王后为了独占矜君,直接将她宁萝毁容,而且没有受到矜君的任何惩罚。
之后,宁萝丑陋如同厉鬼一般生活在南殴国。没有人为她讨回公道,矜君没有,沈浪也没有,父王宁元宪也没有。
她开始仇恨一切人,仇恨矜君,仇恨沈浪,仇恨宁元宪。
如今的她内心黑暗而又冰冷,唯有杀戮的鲜血能够稍稍激起她的兴奋。
“继续杀,继续杀……”宁萝长公主大声吼道。
然后,第二批刽子手大刀猛地挥斩下来。
这个时候,越王的宦官已经来了,手中拿着全新的圣旨,停止处决大典的圣旨。
此时他应该高呼刀下留人的,但是他并没有。
祝戎瞪着这个宦官,嘶声道:“年公公。”
这个宦官出现在刑场之上,第二批刽子手将大刀停在半空中,等待新圣旨的到来。因为他们也不想杀人,这群人都是无辜的。
刽子手杀恶贯满盈的人不会有罪孽,但如果杀无辜之人,那是要积累罪业的。
然而,宁绍的这个官宦反而咳了咳嗓子,始终不说话,就仿佛喉咙不舒服一样。
宁萝长公主冷道:“还呆着干什么?继续杀!”
刽子手心中低声道:“对不住了。”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