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早上,杜吉秋照常在凌晨四点起来,窸窣的穿衣声和下地声让海蓝也迷糊地睁开眼睛。
“妈。”海蓝喃喃叫出口。
“蓝啊,你再睡会儿,今天妈去帮厨,等会儿你自己起来吃饭,去学校的时候注意安全。”杜吉秋小声叮嘱着。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跟慧芳一起走,你也吃点早饭再去,要不然又得饿一上午。”
“嗯,好,妈知道了。睡吧,妈先去做饭了。”说完,给女儿拢拢被子,回头见海大富肩膀露在外面,又给他拉拉被,这才走出屋。
早上,终于睡足了有精神的海大富出了屋,见屋里已经没人。海大富在院中伸个懒腰,空气中带着几分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见海父从后院走过来,海大富接过海父手中的簸箕,“爸,我妈他们呢?”
海父跺跺脚,去去脚上的泥土,“你妈去隔壁你王婶家打牌去了。”
“吉秋她们也出门了?”海大富将簸箕放在窗台上,帮海父端来水盆。
海父边洗手,边答道:“晓蓝妈去帮厨了,今天中午邻村有娶亲的。”
“帮厨?”海大富知道杜吉秋做饭的手艺好,“她这是帮人家做饭去了?”海大富疑惑地问道。
“嗯,你走的第二年吧,镇上总跑各村包席的王大厨来咱们村,你海根叔家的二小子结婚,海根家的你婶子就叫晓蓝妈去帮忙,没想到晓蓝妈的手艺让王大厨相中了,以后每次在附近村子包酒席都让她去,去一次给一次钱。”海父解释道。
“一次也赚不了几个钱吧?”海大富问。
“一次两元,还可以带些席上的吃食,也不是每天都有,你妈就让晓蓝妈去了。”海父还以为儿子怕杜吉秋累着,给他解释的很详细。
“哦,这样啊。”海大富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接近晚饭十分,杜吉秋才回来,今天这家请的人多,足有二十五桌,忙坏了所有人,有几个菜大师傅炒不过来,知道杜吉秋手艺不错,还让她帮着做。
杜吉秋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整理下疲惫的面容,快步走进家门,这一天太累人了。
海蓝最先透过窗户看到母亲,她下炕穿鞋,接过母亲手中的篮子,“妈,累了吧?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今天客人多,桌子都没够,最后分成两拨吃的,所以晚了些。”杜吉秋笑着解释,“今天作业多不多?”
“不多,我马上就做完了。”
娘俩正说着话,王梅从对面屋开门走了出来,见海蓝手中的篮子,眼珠转了转,手伸向海蓝,“来,二婶帮你拿着,可别把咱们晓蓝用来学习的胳膊累着。”
海蓝见她愿意提,把篮子递给她,反正每次带回来的东西奶奶也要分,不会让他们吃独食的,还不如现在大方些。
杜吉秋悄悄拉拉姑娘的衣袖,海蓝会意,“妈,累了吧,这都干一天活儿了,赶紧进屋,我给你捏捏肩膀,可不能累坏了,要不然下次大厨爷爷再不用咱。”说着拉着母亲的手就要进东屋。
海母在上房听见声音,刚要跟杜吉秋说话,就见王梅正在翻看手里的篮子,赶紧几步走上去抢过来,厉声道,“赶紧给我,咋这么馋呢,还没开饭就要吃。”说完,拿着篮子去了后面的厨房。
杜吉秋进屋前,笑着对海母道,“妈,我这手太脏了,等会儿我把手洗了、脏衣服换下来后再把工钱给你啊。”
海母板着脸点头表示知道了,挥着手不耐烦的让满是油烟味的杜吉秋走了。
王梅见海母走远,偷偷将手中藏的酥肉塞到嘴里,欢快的嚼着,对海母的话不以为然,自己吃到嘴的才是真,她才不像杜吉秋那个傻帽。
海美凤听见声音从卧室窜出来,见母亲提着蓝子去了厨房,忙跟进去,海母见女儿进来,将蓝子里的好菜拿出来,海美凤眼睛顿时放了光,“酥肉。”
海母止住女儿的叫唤,海美凤忙压低声音,“妈,居然还有酥肉,这家手笔很大啊。”
“谁知道咋回事,赶紧多吃点,等会儿海宝回来你们又该吵起来。”海母忙着给女儿嘴里塞肉段。
海美凤嘴里嚼着肉,带着不满道,“妈,就是你惯得海宝,总是跟我没大没小的,我还是她姑姑呢,孝敬长辈都不知道。”
“行了,你比他大那么多,让着他也是应该的,再说咱家现在可就海宝一个男孩儿,我不向着他向着谁啊。”
“妈,你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你这是不对的,这是封建思想。”海美凤控诉道。
“行了行了,妈也重视你,赶紧多吃点。”海母笑眯眯地给女儿夹着好菜。
屋内,娘俩关上门,海蓝跳上炕从窗户看了看外面,以口型示意母亲“没人。”
杜吉秋把干活的衣服脱下来,将里面的钱分出两元,其余的打开柜子,藏在了自己的棉袄内兜里。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拿出件干净衣服换上。
海蓝始终坐在炕上的窗台上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窗外,嘴里念念叨叨,似乎在备功课一样。
娘俩忙活完,会心一笑,杜吉秋笑着给女儿比划着,今天王大厨给了十元钱,因为之前杜吉秋帮着王大厨做香肠,王大厨将工钱一起算给了她。
要说娘俩私下存钱这事还得从海大富离家后说起。
因为没有分家,海家所有收入都归海父海母掌管,日常用钱需到海母处支取。
海家原本就不穷,海大丽嫁进城里生了儿子后,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