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昐马上跳下来,跟着他的同福、同贵都没跟上,抱着东西在后面喊:“阿哥爷,您等等,别跑太急!”
李薇的车跟在福晋的车后,车前后是十人侍卫,弘昐上车后,安巴等人也过来了。
同福同贵没地方座,只好坐在车辕上,车一走起来,迎面的刺骨寒风吹得两人一会儿就打寒战了。
车里在坐榻下边都摆着脚炉,进车里弘昐就脱了靴子踩在脚炉上,舒服的直叹气。二格格拿着手巾喊他靠过来,道:“刚才从车里下来也不戴帽子,瞧这一头的雪!头发都湿了!”
弘昐嘿嘿道:“我是一时没注意,以后再也不敢了!”额娘的目光一扫过来,他就赶紧保证。
李薇问他:“有奶茶,喝不喝?”
弘昐摇头说:“等到了娘娘那里再喝吧,一会儿下了车要站好一会儿呢。”
二格格拿手巾轻轻包着他的头发慢慢擦,辫子梳得一丝不乱,在车里东西可不齐,没办法重新梳。
李薇道:“你们两个要是困就眯一会儿,至少要走两三刻钟呢。”
从往年的经验看,这一路可不轻松。
车晃着晃着,擦完头发没事干的二格格和弘昐都一人抱着个怀炉靠在车壁上眯着了。
李薇没敢睡,一直听着车外的动静。
突然车身一刹,车停下了。
车外,前头探路的策马小跑过来,下马跑到四爷马前,伏耳道:“主子爷,前头是直郡王。”
四爷点点头,挥手叫侍卫传话:“站一站。”
连车带马和人都停在这条路上不走了,天上星星闪烁,雪静静飘落。
弘晖浅浅呼吸,风太冷,吸进肚子里的气都是寒的。他看了眼前面的阿玛,刚才侍卫说的他听不到,但也能猜得出。早几年他还不懂为什么进宫这一路停停走走,弘晰、弘昱整过他后,他才在那年的新年进宫时明白过来。
避开的就是不能与之为伍的。
约有一刻后,探路的再回来,车马才继续往前。
经过一个路口时,弘晖看到那个路口处也有停下的车马,远远的看不清,但骡马的喷气声能听到,还有车前车后照路的灯笼,星星点点的光在漆黑不见五指的街上特别明显。
阿玛仿佛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走了。
路口处,五贝勒府的车马停在那里。探路的马远远看着四爷府的人走远了,绕回来对五爷说:“主子爷,四贝勒他们走远了。”
五爷嗯了声,他们这才起步。
五爷走过不久,七贝勒府的车也过来了。前头探路的看见前头有人,远远看到挑高的灯笼上写着的‘五’,调头回来对七爷道:“主子,前面是五贝勒。”
七爷想起老九,叹道:“站站吧。”
侍卫应下,策马往后跑,后面一排骡车都缓缓停了下来。
十三爷府上的骡车出来的早,却停在距宫门不远处的最后一个路口等着。探路的来回跑了好几趟,这次终于看到四贝勒府的灯笼了,马上回来禀报。
等四爷一行骡马驶过这个路口,十三爷才吩咐道:“走。”他自己率先策马往前跑去。
四爷的侍卫从后面上来,伏耳道:“主子爷,十三爷在后面。就要上来了。”
四爷一勒马,想想还是停了下来。弘晖不解也跟着勒马停下,四爷挥手道:“你先走吧。”
弘晖继续向前,后面福晋等人的骡车也走了过去。四爷只带着侍卫停在路当中,不远处十三爷和他的侍卫正向这边奔来。近前,十三招招手喊:“四哥!”他的侍卫与四爷的侍卫汇合,他自己勒马小跑过来,与四爷并骑,道:“四哥,没想到能在宫门前碰上你!”
四爷笑了,拍拍他的胳膊道:“走吧。”
十三就一直笑呵呵的。
宫门前骡车都停下了,两府的福晋和孩子都下了车,分别见礼。四爷和十三爷过来后,女眷们见过他们,告别后才由太监们领着前往后宫。
骡车和侍卫都留在宫门口,停在指定的地方。守宫门的侍卫见这会儿主子们都过去了,赶紧拿起扫帚打扫门前这一片的泥泞。刚刚打扫完,雪花又落下一层。侍卫骂道:“这雪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宫里的主子们都是有数的,查着各府贝勒阿哥都到了,侍卫刚想松口气,就被上官骂道:“还不快去把门前扫干净?一会儿诸位大人们该到了!”
几个侍卫无可奈何的继续拿着扫帚扫雪,见到结冰的地方还要拿铲子铲碎,小声骂道:“那群孙子还不快来?累你爷爷在这里久等!”
一个比他进宫早的侍卫道:“这也不能怪人家,要是赶在阿哥们前头进去了,倒是显得他特别忠心,可阿哥那边……啊……”阿哥倒被他比下去了?这都是约定俗成的,阿哥们走前头,剩下的大人们按爵位啊官职啊品级啊远近啊再进宫。
前辈发话,他就不好开口了,只好泄愤般扫雪,哗啦啦把雪扬得老高。他突然想到,大人们要礼让,阿哥们也要礼让吧?
可今年先进宫的是三贝勒,直郡王排第二啊,四贝勒和十三贝勒一起进来的,后面倒是五贝勒、七贝勒、八贝勒按顺序到的。
武英殿里,三爷正在这里解下斗篷风帽等物,不敢洗漱,只叫小太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他的长子弘晟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不敢左顾右看。
直郡王大步进来,见他笑道:“老三,今天叫你赶在前头了啊。”
弘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