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在哪里换衣服不是换?干脆直接这样去了养心殿,到了那里再换衣服洗漱。收拾停当出来,四爷也从前头过来了。
“太后如何?”他一进来就问这个。
李薇就道:“还跟之前一个样。不过瞧着气色是好些了。”
四爷就放了心了,让她平时多去宁寿宫看看。“朕这里事情太多,太后有时有事也不好跟朕说,你去了听说了或看出来了,回来告诉朕。”
虽然每天都要去看一回,但太后现在待他比在永和宫时还要客气。客气来客气去,让他心里更像是憋了一团火。撒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也不想老是跟太后闹别扭,母子二人就算不能亲亲热热的,但也不必客气得连话都不敢说。
他说完,握着李薇的手叹了口气:“这事朕一个旁人都信不过,只盼着素素为朕分忧了。”
李薇心知四爷是想关心太后,又不想做出跪舔的姿态来,要润物细无声。太后那边估计也差不多,就算想让四爷关心她,也不愿意这关心是她要来的、求来的,她要的是发自内心的。
李薇表示她侍候四爷这么多年了,小意思。
于是今天跟四爷说太后那边屋里有面屏风从去年摆到现在,看着都旧了。
四爷晚上过去就不经意的说这屏风老见皇额娘摆,想是心爱的,就是看着有些陈旧,不如儿子使人抬出去换个框?
太后笑着不用这么讲究。
四爷就让人抬走了,跟着再抬进来一面新的说先摆着。
第二天,李薇再跟四爷说太后那里的一应供给都是最新鲜的,但看起来太后不喜鲜果,更爱蜜饯。
晚上四爷就说御膳房那里新制出了好几样蜜饯,带来给皇额娘尝尝。
太后挺有兴趣的一样来了一口。
四爷就道日后再有新的就先给宁寿宫送,也让太后尝尝鲜。
再来,李薇悄悄告诉四爷,太后其实也喜欢新鲜漂亮的衣料,只是现在她们都是寡妇(这句她是用意会让四爷明白的!),不能穿得太鲜亮。
四爷这回为难了,问她这要怎么办?
李薇最理解,她以前在街上看到漂亮衣服,就算穿不成也会买回去,挂在衣柜里看看也舒服啊。
她就跟四爷说:“您只管给,摆在箱子里看着也好啊。”
四爷笑:“哪有这样的?”
李薇严肃认真的表示听姐的没错。
四爷就真的把今年新贡的布料挑出一成送进了宁寿宫。
当晚,宁寿宫里太后真的笑开怀了。
四爷都看愣了。
宫女们两两一组的把一匹匹布料全都展开给太后看,太后叫近细观,四爷就在一旁像百科辞典一样把这布料的产地、品种、类型、织法等一一详细背一遍。
李薇在旁边都听囧了,这要不是他特意记下来的,那就是他过目不忘。
问题是记这个东西有用吗?怪不得有人说天才其实也很辛苦,因为他们记到脑子里的东西有很多都不是故意记的,脑子反应就这么快没办法(好拉仇恨)。
现在她能理解了,四爷记布料又不能去卖布料,记这匹料子适合当裙子,那匹料子适合夏天用,等等,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天晚上,四爷在宁寿宫耗了很久,卖弄的也就是布料百科。这种干巴巴的话题让他讲得像上课,太后却一直含笑的听得津津有味。一直到九点,方姑姑笑着进来催太后睡觉,凑趣道:“娘娘见着万岁了就想多说两句,您明早能睡懒觉,万岁可没处补眠去。”
方姑姑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四爷被她打趣也只是笑笑没计较。
——平时哪个太监宫女敢打趣他试试,那都是嫌命长的。
太后还没说话,李薇先笑得咧了嘴,她就坐在四爷对面,是以他看到也被逗笑了。笑是最传染人的,太后在上首就埋怨方姑姑:“瞧你,把他们逗得连话都顾不上说,只会笑了。”
知儿莫若母,方姑姑是想替太后在四爷面前表一功,说说太后平时多掂记他。心是好的,太后自然要救一救她。
皇后坐在李薇前头,闻言也跟着笑,却是指着李薇道:“依儿臣看这事不赖方姑姑,都是妹妹的错。”
李薇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一天不坑我就难受是吧?
不过这种小绊子她现在解决起轻松惬意!
李薇笑着起身,端端正正的对太后一福:“是,都是我的错,皇额娘您可千万别怪方姑姑。”说罢扭头看四爷,刚才皇后说完,这位爷的脸就往下拉了。
“不信您问万岁?”她就手指向他。
太后在上头笑得直摆手,对四爷说:“快把她扶起来,皇额娘不怪你。”后半句是对李薇说的。
四爷得了太后的话,真的起身过来扶她。
李薇哪敢让他扶?一搭手就直起了身,再对他一福就回座了。坐回去后正对着皇后扭过来,她绽开了个特别灿烂的微笑:呵呵,气死你。
等回到养心殿,四爷拉着她笑道:“朕看到你对皇后笑成那样,是故意气她的吧?”
李薇轻轻瞪了他一下:“就是故意的。”
四爷笑着叹了下,抚着她的肩柔声说:“朕又没生你的气,她老找你的事,朕都知道,平常你的委屈不少也都没跟朕提。再碰上就跟今天似的顶回去。”皇后就爱拿小事恶心人,真跟她计较起来反倒是自己没理,既然这样她能恶心过来,人也能恶心回去,看谁恶心得过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