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纱,朦胧了三人之间的距离。
青鸾假寐般陷入恍惚,她发觉以她的脑筋根本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谁都好像在戏耍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牵丝偶,肆意地提拉拽拔。
青鸾自怨自艾地抬头,却刚好与一双深邃如井的眸子对上了。
草地之上,失去了一切声响。
玉台怔怔地看着她,又移开视线,落在她挪开的所处,折弯的青草上,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悲伤,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叹息了一声,道:“瑟山,你莫要离间我们。”
瑟山拍手叫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刚才我说的话你认,还是不认!”
“瑟山,你知道我为何还没授予她一字诀吗?”
“为何?”
“因为我把镜珠给了她。”
瑟山一双懒散眼睛缓缓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青鸾,吃吃道:“疯了疯了,我就说你资质如此差,为什么会是修行者!你竟然有镜珠在身!”
瑟山又恶狠狠地瞪向玉台,大骂道:
“你这混账,你竟然把镜珠给了宿主,你这样以后怎么活!”
“你以后怎么制衡宿主!”
“你把镜珠给她,那你就是她的一条狗!”
什么意思?
青鸾胸口仿佛被块垒堵住,她双手紧紧捂住,方才玉台仅仅是简单两眼,便如两把尖刀插入了自己心房,自己简直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会不相信玉台!而且他把镜珠给了自己啊,镜珠是他的灵气来源,肯定是他极其重要的事物。
而且,瑟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镜珠给了自己,玉台就是自己的一条狗。
玉台面对瑟山几番大骂,并没有开口说一句,只是低头沉默着,眼眸中透着深深的疲累。
“竟然会如此……”
瑟山骂累了,仍在颓首呢喃着,忽而打一拳地面,道:“乱了,都乱套了。”
“哼!”
青鸾越是细想一切便越是懊恼,甚至气得是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地望向瑟山,道:“无耻小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一句话!”
瑟山听闻此言,居然是从颓废中笑出了声,目光扫向青鸾道:“我有说错一个字吗?玉台会的你也应该会,的确是如此。他不教给你便是他的错。”
玉台摇头道:“我在今日午间才来到世上,一切都太急了。”
青鸾默默点头,两人自相遇事情就没有停止过,一件接着一件,几乎都没能有好好休息的时间,哪里可以细说这些事情。
“怎么会如此,”瑟山不相信地望向青鸾,道:“那你是什么小门小派的修行者?基本的命理道论都会吧?”
“不会。”
青鸾迷茫地摇头道:“我没有在什么门派,我出自东垣秦府。”
“秦族四大公之首?”
瑟山挑眉道:“那里有个老家伙境界还不错,若得指点,环境比起剑冢是好多了,但是你看起来却比她差得远了去了。”
“没有,我从未得到过总管大人指点。”
青鸾秋眸泛起黯然,怯怯道:“我只是秦府内一个普通的侍女。”
“什么?”
瑟山脸庞几乎在微微颤抖,他下意识伸手掏了掏耳朵,道:“你说什么?”
“我从未得到过总管大人的指点。”
“不,不对,是下一句。”
“我只是一个侍女。”
“对了对了,是这一句!”瑟山拍手叫好,脸上的难以置信逐渐化作怒其不争,待到怒不可恕时候,又破罐子破摔般笑出了声来。
笑声渐渐响亮,瑟山甚至忍不住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滚来滚去,幽夜深处仿佛只剩下他如痴如狂的大笑之声。
许久,笑声收敛,一切好似重归平静。
“在我看起来,你微不足道便如一个凡人,”瑟山甩掉蓑衣,斜眼望向青鸾道:“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便是一个凡人!十足的凡人!”
瑟山说着又看向玉台,笑道:“她如此弱,怪不得你做出这么蠢的事情,要将镜珠给她,以提升她的境界,助她踏入修行之道。”
“一个弱,一个蠢,你们真的是绝配。”
“一手这么好的棋子被你们玩着这样子,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被狗吃了?”
玉台淡淡摇头,道:
“与你何干!”
“哇!”瑟山作吐血状,他几乎要活生生被气死在这里,良久他才给了自己脑门一拳,吃吃骂道:“你可知千年前我们曾一起出生入死!”
玉台冷冷看他一眼,道:“我不认要杀我之人。”
“你要这么简单死去,你就不叫崆峒!”
“那天火轮车呢?”
“那破车也定不会死!”
“无耻!”青鸾怒不可恕,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作恶多端,还要自找理由,她柳眉倒竖地骂道:“你这样的朋友,便是地痞流氓也不会想交!”
“那又如何!”瑟山仰天道:“我不屑!”
“你!”青鸾方想说话,却被玉台握住了手腕,她立刻止住了,低头看去,只见玉台摇头轻笑,示意她不要说话。
青鸾心中有愧,自是对他千依百顺,便是秋波流转,静坐在玉台身边,也不羞不恼,待看玉台又如何对付这个人来疯。
“英雄所见略同。”
瑟山听闻此言,不禁大喜,正想回答,却细细一想,这到底对应那句话,他望向那边,只见玉台正眼也不瞧自己,便知是对青鸾所说了。瑟山心中闷气横生,不由道:“玉台,你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