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倒是面色不变,郑泽瑞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要先将郑佑诚背回院子,老太爷却摆摆手:“你父亲清醒着,暂且在这里等大夫就是。”
郑佑诚也微微点头,众人无法,只好先伺候着漱了口,郑佑诚稍缓了一下,伸手要去够方才的状纸。
明玥忙拿给他,老太爷道:“你怎么看?”
郑佑诚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否因方才二老太爷的话刺激了他,反让他生了破釜沉舟的念头,遂打叠精神道:“我这身子,左右都是要告假的,事已至此,不如叫明玥一试,她打小就不是个莽撞的,如此坚持,定有她的缘由。”
明玥原还有好些话要说,不想郑佑诚这会儿干脆地转了念头,微有些怔怔的去看老太爷。
老太爷却是在瞧裴云铮和伍泽昭,半晌,他淡淡转向明玥:“祖父在前日,便已将事情交与你了。”
他起身,叫明玥去了隔间,提笔写了两个字,给明玥看过后,扔进了炭炉里,继而,又写了两个字,稍顿,再次扔进炭炉。
明玥点了点头,老太爷叹口气,说:“你父亲和四哥有官品在身需得避嫌,况且内闱之事又他们来说也多有不便,到时堂上恐只有你自个儿,你母亲和四嫂或许也在,莫需慌。”
“是,孙女记住了。”
老太爷抬手,大概是想拍拍明玥的头,不过最后还是还是改在肩膀上拍了拍,“明儿一早便递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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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子递到京兆府的当天下午,崔家得了消息。
彼时崔夫人见王氏隔了一日还未上门,正在郑明珠跟前指桑骂槐;而崔煜在书房里正刚刚阅完一封书信,与一个面容粗旷的男子说话,管事进来低低耳语了几句,崔煜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你且再说一遍。”
管事遂又低声回了一遍,崔煜仿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蓦然哈哈大笑了几声,怪声怪调说:“他们这是被逼的疯傻了不成?”
管事也随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回说:“恐怕是,那边让我给爷禀一声,三日后开堂。”
那人瞧了片刻,起身道:“信已送到,公子有事,在下便告辞了。”
崔煜倒也不做多气,说:“请你家主子宽心。”
那人抱了个拳,告辞了。
崔煜自己个儿坐在圈椅里,撮着两指捻了捻,笑得不能自抑,自语道:“啧啧,有趣儿。即如此,堂上见罢。”
转眼,便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