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极地雪原上一阵地动山摇,万年厚积的冰川轰然绽裂,碎石滚滚。
震荡的中心处是一座方圆数百丈的深坑,万年玄冰坚逾钢铁,此时却深深向下凹陷。正中央处,沧澜仙尊单膝跪地,满脸惊怒。
“你这疯子!”
下一刻,一枚金色的光球似闪电般从天降落,笔直地轰在沧澜头顶,这位神通无限旳仙人破口大骂,却避无可避,被生生砸的又向下陷进去百余丈深,而且单膝跪地,再也维持不住站姿。
深坑之中,白玉般的玄冰上满是殷红的血迹,但那并不是沧澜的血……
“哈哈哈哈!”
伴随着王舞的一阵狂笑,天上仿佛下起了血雨,淅淅沥沥,在深坑中浇灌出一片血红的图案。
那是从她胸前的伤口中淌出的鲜血……被沧澜暗算,一剑穿胸,伤口始终不能愈合。
无相功千锤百炼过的肉身本该最擅长恢复和防御,但沧澜所用的仙剑也非同小可,杀生剑灭绝万物生机,就算是头蛟龙,被杀生剑割出伤口,也将血流如注,生机流逝。更遑论王舞是被对手全力一剑贯穿了心脏和金丹,这分明是早该死掉的致命伤了。
然而,此时王舞却是硬顶着致命伤,发了疯一般地与沧澜激战。
“跑啊,你不是喜欢跑吗?跑出了我的三十丈剑围,接下来还有我这天地剑围,你能跑出去,我算你本事。”
王舞狂笑着舞动手中仙剑,再次编织起金色旳光球,向沧澜俯冲而去。
“什么狗屁天地剑围……”沧澜咬牙切齿,目光血红。
先前,他以一道仙灵神符强行打通空间,从王舞的剑围中脱身出去,但没想到这反而正中对方下怀,在他离开剑围的第一时间,王舞就驾驭着方圆三十丈的剑围,彗星一般冲撞过来。一触之下,沧澜浑身巨震,险些当场吐血。
对方没有任何花哨的术法技巧,也没有任何高深的仙道法则,纯粹就是依靠蛮力冲撞,但力道大得不可思议,速度也快得令人头皮发麻。最可恨的是死缠烂打,无论他施展什么神通远遁,都会被第一时间锁定住,追赶上,然后缠斗不休。沧澜倒是想过以大挪移术直接飞到九州大陆的其它角落,但想着那个提前退去的巨神兵,他却不敢擅自离开极地雪原。
也只有这片被他掠夺了气运的土地,才能真正为他所用,换成其他地方,他很难如臂使指,反而等于失去了地利。
轰!
又一次碰撞之后,沧澜脚下大地彻底绽裂开来,露出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沟壑……这是他将头顶的巨力完全分散给了脚下的大地,然而饶是如此,他整个身体也感到微微发麻,对方的蛮力之巨简直匪夷所思。
他是仙人,哪怕此时状态仅有巅峰时期的三四成,也远远胜过这卑贱大陆上的任何一个生灵。无论是仙灵的品质还是肉身的强韧,仙人的境界都已经超越了凡间的理解。可此时此刻,他却被一个九州的凡俗之辈,以蛮力压制在下风!
“你这……疯子。”沧澜仙尊用力握了握拳,驱散掉肉身的麻痹感,对于自己如今处于劣势,他虽然恼怒,却并不畏惧。
因为他左支右绌固然狼狈,对手又何尝比他好了?
面前的女子看似占尽上风,但一身白袍早被鲜血浸得透了,无穷无尽的蛮力冲撞下,每一次的反震之力都伤她伤得更重,女子浑身肌肉绽裂,鲜血从各处如泉涌一般流淌出来,两只手臂均是不自然地弯曲着,骨骼早就断了。
修士作战,少有这么惨烈的场面,但到了这般地步,她仍是狂性不减,大笑着飞上高空再俯冲下来,双手持剑与沧澜猛烈碰撞……这一次,王舞的整条左手都飞出去了,断口处可见清晰的白骨断茬,以及撕裂的肌肉。右手则是一片黑紫之色,看起来完全坏死。
“……你这疯子。”
另一边同样不好受,沧澜明显感到自己好不容易聚拢过来的九州气运都被打散了少许。
但是,疯子终归只是疯子,这么几轮碰撞下来,沧澜固然受了些伤,但并不伤筋动骨,可对面的,又岂止是伤筋动骨?
看着她越发暗淡的目光,沧澜知道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于是冷笑了一声,舒活了一下发麻的手腕,从袖口中又抽出一口细剑,打算上前给她一个痛快。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一阵骨骼扭曲碰撞的清脆声响……王舞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四肢每一处扭曲的地方,都被强行矫正回来,关节扭曲发出爆响。刚刚断落的左手臂,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过来。玉府之中,碎裂的金丹也重新焕发出光芒。
“这……?!”
沧澜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死而复生,心中的震撼似怒海狂涛。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在上界都不可忤逆的铁律。方才那女人明明是油尽灯枯,生机泯灭,居然转眼间死而复生!?这已经如同神迹一般了。
“刚刚跟你打的是悠悠。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依然是那具身躯,那副面容,但语气和言辞明显有了不同。这种突兀的转变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但沧澜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因为对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作战风格与先前完全不同,却是一样的难缠。
王舞如鬼魅一般,在沧澜身边忽隐忽现,金色的无相剑围被她当成了障眼的道具,不时在对手身边撑起数道剑围,令对手难以判断她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