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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与驴欢喜的谈话声,吵醒了正在椅子上睡觉的滕玉,可当滕玉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后,慵懒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客车急速驶向山体,吓得三魂不理七魄。
“司机司机,你他妈赶紧刹车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驴欢喜,快快乐乐的转过头看着滕玉,高兴的摇了摇自己黑色的长耳朵,说道:“原来是轮回店主,我上次去过你的店哦。”
说到底,驴欢喜肯卖滕玉面子,完是因为二小姐目前寄居在轮回饭店,否则的话,驴欢喜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和和气气地与滕玉对话,也绝不可能对滕玉正眼相看。
毕竟作为秦广王贴身近侍的驴欢喜,仅仅在身份上就要远超滕玉这种阴阳店主不知多少条街,若不是要照顾小萝莉面子的话,驴欢喜是绝对不可能搭理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滕玉。
并未看清楚驴欢喜的相貌,同时也没有听清楚驴欢喜所言的滕玉,此刻坐在马上发生车祸的客车上,脸上的肌肉几乎快要拧在一块,心惊胆战的他并没发现自己的瞳孔已经放大到了极限,而脸上也早已是汗流满面。
而小萝莉、小正太、小女孩,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客车上,脸上却根本就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毕竟作为灵肉形态的他们,完可以规避掉这种伤害。
说时迟那时快,感受着头上汗水不断滴落的滕玉,就在客车与山体即将发生碰撞的时候,紧张的心神却彻底放开,心无杂物、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死亡,是一个十分奇妙的词语,在它尚未到来之际,人们只会产生恐慌的神色,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人们却安然若素地接受它的存在。
以为死亡即将来临的滕玉,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心神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环境之中,滕玉仿佛依稀看到了许多人的身影。
其中有爷爷慈爱的目光,有玄天算计的眼神,有慧明慈悲的音容,还有小萝莉和小正太崇拜的模样,但总是感觉缺少了什么的滕玉,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滕玉的记忆里看似完美的人生,却丝毫没有出现过父母的身影,哪怕是一个片段都不曾出现,仿佛滕玉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可惜没有成为齐天大圣或者是熔岩巨兽。
当车身真正与山体发生接触后,滕玉却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巨大碰撞声,反而听到了噗的一声,仿佛就像是绷紧的聚酯乙烯材质塑料膜,被手指强行戳破而发出的声音。
撞在山体上的庞大客车,如同轻松捅破了一层塑料膜,撞进山体中消失不见,而山体依旧同往常一样,一花一木都保持着常态。
坐在空荡荡的客车上本以为难逃一死的滕玉,此刻看着车外迥然不同的景观,自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滕玉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地坐在原先的座位上,完没有一点活着的光彩可言。
在滕玉的潜意识里,早已经先入为主地给自己打上了死亡的标签,六神无主的他像一摊烂泥,瘫坐客车的车座上,眼里早已失去了智慧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死寂般的目光。
就在滕玉双眼呆滞、呼吸缓慢且均匀的时候,客车快速行驶过了一个巨大的石雕,只见外表纯白无暇的石雕上,有八个笔酣墨饱的鲜红大字,其上写着“欢迎来到阴冥世界”。
如果有人能够把这块巨大石雕砸碎的话,就会发现汉字上的红色物质,竟然会是经过反复涂刷后,才会凝固成型的大型血块。
在客车行驶的道路两侧,到处都是混杂着血液与骨渣的泥土,被奈川河地下暗流灌溉、富含有机质的土地上,盛开着大量颜色鲜艳的彼岸花。
曼珠沙华漫天飞,我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曼陀罗华漫天飞,我为谁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
一片漆黑的天空中,高高挂着一轮血色圆月,红色作为此方天地的主基调,将所有的一切都布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血日下的花田显得无比的妖异恐怖。
小正太和小女孩趴在车窗上,看到窗外疑似不曾改变的景物,不觉有些无聊难耐,而小萝莉却一脸悲伤的低头哭泣,显然是不想回家。
当客车的速度逐渐降低,最终停在一座古风古色、倚山而建的楼台殿宇后,驴欢喜摆弄着自己长长的耳朵,高兴的大呼大喊。
“欧——啊——二小姐回家了——欧啊——二小姐回家了——欧啊——”
从驴欢喜口中发出的欢喜叫声,响彻在客车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心如死灰、泛不起一丝波澜的滕玉,也被这嘈杂的难听叫声惊醒,面露苦涩的看向了驴欢喜。
此时,滕玉才真正看清了驴欢喜的相貌,那是一头会说话的杂色毛驴,修长的驴脸仿佛大陆上的一位男明星,一身黑白棕三色混杂的毛色,显然不是一头纯种毛驴。
听说过阴间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滕玉,却从未听过阴间有毛驴,精神恍恍惚惚的他,竟然冲着驴欢喜问道:“驴哥,你又是什么鬼?”
只见驴欢喜一脸愠怒的神色,显然是对滕玉的询问甚是不满,但碍于二小姐面子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滕玉的问题,不过眼神中流露出的凶狠目光,却像一柄剔骨利刃般剐向了滕玉。
自以为身死道消的滕玉,大大方方的看着驴欢喜,丝毫并没有被驴欢喜眼中的凶色所震慑,反而一脸耻笑的盯着驴欢喜奇特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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